第2章
她怎麼會出現在鏡子裏？難道......她還沒有死透？
聶槡漁的心髒劇烈地跳動着，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她下意識地向後退去，身體緊緊地貼在牆壁上，卻依舊無法抑制那從心底深處蔓延出來的恐懼。
“你......你......”聶槡漁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她想尖叫，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鏡子裏的女鬼緩緩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聶槡漁，嘴角的那絲詭異笑容越來越大，仿佛要裂開到耳根。
“咯咯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鏡子裏傳出，回蕩在狹小的衛生間裏，顯得格外瘮人。
聶槡漁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想逃，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根本無法移動分毫。恐懼像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
“救......救......命......”聶槡漁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聲音卻細若蚊蠅。
鏡子裏的女鬼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緩緩地伸出手，那只手慘白、幹枯，指甲又尖又長，像是鷹爪一樣。
她把手緩緩穿過鏡面，向着聶槡漁伸了過來！
“啊！”聶槡漁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猛地閉上眼睛，身體瑟瑟發抖，等待着死亡的降臨。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過了許久，聶槡漁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鏡子裏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她自己那張蒼白，驚恐的臉。
“呼......”聶槡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癱軟下來，差點跌倒在地。
“沒出息。”裴書淮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如既往的嘲諷，“不過是個幻覺，就把你嚇成這樣？”
“幻覺？”聶槡漁猛地抬頭，看向鏡子，鏡子裏除了她自己，什麼也沒有。
她又轉頭看向四周，衛生間裏依舊空無一人，只有水龍頭還在滴着水，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你剛吃掉的鬼，怨氣太重，所以產生了幻覺。”裴書淮解釋道，“等你體內的鬼力足夠強大，就不會再受這種低級幻覺的影響了。”
“鬼力......”聶槡漁喃喃自語，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剛剛還抓着一個女鬼，把她給吃了......
一想到這裏，聶槡漁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滾。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強大？”聶槡漁的聲音還有些發顫，但已經比剛才鎮定多了。她抬頭看着天花板，努力不去看鏡子。
裴書淮的聲音在空蕩的衛生間裏回蕩：“這就要看你吃鬼的速度和質量了。”
“吃鬼......”聶槡漁光是聽到這兩個字，胃裏就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扶着洗手台，幹嘔了幾聲，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怎麼？又想吐了？”裴書淮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戲謔，“這才剛開始，以後有你受的。”
聶槡漁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她現在只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種半人半鬼的狀態。
“有沒有什麼......速成的辦法？”聶槡漁的聲音很小，帶着一絲期盼。
“速成？”裴書淮輕笑一聲，“你以爲這是在玩遊戲，還能氪金升級嗎？”
聶槡漁被噎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她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不過......”裴書淮話鋒一轉，“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聶槡漁的眼睛一亮，連忙問道：“什麼辦法？”
“找到更強大的鬼，吃掉他們。”裴書淮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越強大的鬼，蘊含的鬼力就越多，你提升的速度也就越快。”
“更強大的鬼......”聶槡漁喃喃自語，她光是想到剛才那個女鬼，就已經心有餘悸了。更強大的鬼，那該有多可怕？
“怕了？”裴書淮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輕蔑。
“我......”聶槡漁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底氣。她哪裏是怕了，她是怕得要死！但她更怕死。
“放心，我會幫你的。”裴書淮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的聲音沒有譏諷，帶着幾分認真。
聶槡漁的心裏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裴書淮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其實一直在幫助她。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幫助自己。
“謝謝你。”聶槡漁輕聲說道。
“哼，別以爲我會白幫你。”裴書淮的聲音依舊冷淡，“我幫你，是因爲你還有利用價值。等你沒用了，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
聶槡漁知道，裴書淮這是在提醒她，不要對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感激他。
“我知道。”聶槡漁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不會讓你失望的。”
裴書淮沒有再說話，衛生間裏再次陷入了寂靜。
聶槡漁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須不斷地變強。
她再次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自來水洗了把臉。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一些。
她抬起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的她，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
“走吧。”裴書淮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聶槡漁沒有說話，她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走廊裏依舊彌漫着濃烈的消毒水味，但聶槡漁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她的腳步變得堅定，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她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她必須走下去，因爲她要活下去。
“這醫院裏，最不缺的就是鬼。”裴書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過，一般的鬼對你來說已經沒什麼用了。我們需要找一些更強大的。”
“更強大的......”聶槡漁的心裏有些打鼓，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跟我來。”裴書淮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興奮，“我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大的氣息，就在這附近。”
“等等......”走了一會兒，裴書淮突然停了下來，“就在這裏。”
聶槡漁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這裏是走廊的盡頭，一扇緊閉的木門出現在眼前。
門上沒有掛任何牌子，只是用紅色的油漆寫着一個大大的“禁”字。
“這裏是什麼地方？”聶槡漁問道。
“不知道。”裴書淮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疑惑，“但我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息，就是從這扇門後面傳出來的。”
聶槡漁的心跳開始加速，她能感覺到，這扇門後面一定隱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
“要進去嗎？”聶槡漁的聲音有些發顫。
她的話音剛落，裴書淮嘴角一勾，直接伸手將聶槡漁推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