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本書內容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現實,請勿模仿書中專業作!!!)
……
除夕夜,距離跨年還有四個小時。
電視裏正播放着熱鬧的春晚開場舞,窗外是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和漫天炸開的煙花。
江海市,濱江花園小區。
廚房裏,陳默正系着圍裙,手裏握着一把精致的剔骨刀,神情專注地處理着一條鬆鼠桂魚。他的手指修長、穩健,刀工精準到了微米級,每一刀下去,魚肉翻卷的角度都絲毫不差。
作爲曾經國家級生物工程實驗室的首席專家,陳默習慣了在顯微鏡下進行基因層面的作,如今回歸家庭做個全職煮夫,這點刀工對他來說,不過是肌肉記憶的本能。
“鬆鼠桂魚,糖醋排骨,還有糖糖最愛吃的白灼大蝦……”
陳默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妻子柳如煙帶着五歲的女兒糖糖去商場買新年禮物了,算算時間,應該快到家了。
在這個萬家團圓的子裏,陳默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哪怕放棄了那些足以震驚世界的科研成果,哪怕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只要能守着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切都值得。
就在這時,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機響了。
是視頻通話請求。
屏幕上跳動着“老婆”兩個字,背景音裏還能聽到商場的嘈雜和喜慶的音樂。
陳默擦了擦手,笑着接通。
“爸爸!爸爸!”
屏幕裏出現了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扎着兩個喜慶的小丸子頭,穿着紅色的小棉襖,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
“糖糖,想爸爸了嗎?”陳默的聲音瞬間軟了下來,滿眼的寵溺。
“想!爸爸你猜我給你買了什麼?”
糖糖把小臉湊近屏幕,神神秘秘地舉起一個小盒子,那是一把兒童玩具放大鏡,做工並不精細,但在孩子眼裏卻是寶貝。
“媽媽說你是看蟲子的科學家,糖糖給你買了放大鏡,以後爸爸就能把蟲子看得更清楚啦!”
陳默鼻頭一酸,心裏暖得像化開的蜜糖:“謝謝寶貝,爸爸太喜歡了。快回來吧,爸爸做了你最愛吃的大蝦。”
“好耶!我們要回家吃大蝦咯!”
糖糖歡呼着,鏡頭晃動,轉到了妻子柳如煙那張溫婉美麗的臉上。她裹着白色的羽絨服,即使在人群中也顯得格外顯眼。
“老公,我們正在地下停車場,馬上就上車了,大概二十分鍾到家。”柳如煙溫柔地說道。
“好,路上慢點,注意……”
陳默那個“安全”二字還沒說出口。
屏幕裏的畫面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
“啊——!”
柳如煙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緊接着,是一陣急促且沉重的刹車聲,還有車門被暴力拉開的巨響。
“你們是誰?!什麼!放開我女兒!”
“正如少爺所料,這丫頭血型是對的,帶走!”一個陰冷、沙啞的陌生男聲突兀地闖入。
“不要!媽媽!救命啊媽媽!”糖糖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瞬間刺穿了陳默的耳膜。
“滾開!別碰我孩子!”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伴隨着柳如煙痛苦的悶哼。
隨後,手機似乎被人狠狠摔在了地上,畫面瞬間變成了一片漆黑,只剩下最後幾秒令人毛骨悚然的嘈雜聲:
“女的扔旁邊,把小的帶上車!動作快點,少爺等着藥引子救命呢!”
“是!”
嘟——嘟——嘟——
視頻中斷了。
廚房裏,死一般的寂靜。
鍋裏的油正在滋滋作響,電視裏的春晚還在播放着歡快的歌曲,窗外的煙花依舊在夜空中璀璨綻放。
但陳默整個人仿佛被瞬間抽走了靈魂,僵硬地站在原地。
上一秒,還是天堂。
下一秒,已是。
“如煙……糖糖?”
陳默顫抖着手,瘋狂回撥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恐懼,像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了陳默的心髒,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出事了!
出大事了!
“藥引子”?什麼藥引子?
爲什麼要抓糖糖?
陳默一把扯掉圍裙,連外套都來不及穿,抓起車鑰匙就沖出了家門。
那個商場距離家裏只有三公裏!
一定要趕上!一定要趕上啊!
冬夜的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陳默開着車,在除夕夜空曠的街道上把油門踩到了底。紅燈、逆行、超速……他完全顧不上了。
然而,當他趕到商場地下停車場時,只看到了一片狼藉。
地面上還殘留着急刹車的輪胎印,以及……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而在血泊旁邊,靜靜地躺着那個廉價的玩具放大鏡,鏡片已經被踩碎了,反射着停車場慘白的燈光。
那是糖糖給他的新年禮物。
“啊——!!!”
陳默跪在地上,撿起那個破碎的放大鏡,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
半小時後。
江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急救中心。
急救室的紅燈亮得刺眼,像是在滴血。
陳默渾身冰冷地站在走廊裏,看着那個蜷縮在長椅上的身影。
那是他的妻子,柳如煙。
此刻的她,頭發凌亂不堪,白色的羽絨服上滿是污漬和腳印,半邊臉高高腫起,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嘴裏還在神經質地念叨着:
“糖糖……別抓糖糖……我求求你們……”
陳默心如刀絞,沖上去一把抱住她:“老婆!如煙!我來了,我是陳默啊!別怕!”
柳如煙身子劇烈一顫,看清是陳默後,眼淚瞬間決堤,發瘋一樣抓着陳默的衣領:“老公!救糖糖!他們把糖糖抓走了!嗚嗚嗚……他們說要拿糖糖去做藥……他們是!!”
“別急,別急,警察已經去了,醫生在裏面搶救誰?”陳默強迫自己冷靜,盡管他的聲音也在發抖。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
一名穿着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刑警隊大隊長雷厲緊隨其後,那個鐵塔般的漢子,此刻眼圈竟然也是紅的。
陳默心裏“咯噔”一下,那種不好的預感強烈到了極致。
“誰是陳糖糖的家屬?”醫生問。
“我是!我是她爸爸!”陳默沖上去,死死抓住醫生的手,“醫生,我女兒呢?她是不是嚇壞了?只要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醫生看着陳默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喉嚨動了動,似乎有些不忍心說出接下來的話。
沉默了足足三秒。
醫生低下頭,避開了陳默的目光,聲音低沉沙啞:
“送來得……太晚了。”
“我們在郊區的一輛改裝救護車上截獲了受害者,但是……”
醫生頓了頓,聲音裏帶着顫抖和憤怒:
“凶手不是爲了綁架勒索,他們……他們是在取‘藥’。”
“孩子全身的血液被抽了80%,更致命的是……她的脊椎被鑽開,骨髓……也被抽走了。”
轟!
陳默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響起了尖銳的耳鳴聲。
血液抽?
骨髓抽走?
那是他的女兒啊!才五歲啊!平時打個疫苗都要哭半天的糖糖啊!
“你說……什麼?”陳默甚至忘記了怎麼呼吸。
“請節哀。”醫生側過身,讓開了通往太平間的路。
陳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那個房間的。
冰冷的手術台上,蓋着一塊白布。
那小小的身體,孤零零地躺在那裏,顯得那麼單薄,那麼無助。
陳默顫抖着手,掀開了白布的一角。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慘白如紙的小臉。
曾經紅撲撲的臉蛋,此刻癟得像枯萎的花瓣。她那雙愛笑的月牙眼緊緊閉着,睫毛上似乎還掛着沒的淚珠。
她身上還穿着那件紅色的過年棉襖,但此刻那紅色顯得如此刺眼。
而在她原本稚嫩的脖頸和脊背處,布滿了幾十個針孔,那是留下的痕跡。
她不像是個睡着的孩子,更像是一具被吸了生命力的……屍。
“糖……糖糖?”
陳默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兒的臉,卻又怕弄疼了她。
那是他的心頭肉啊。
幾個小時前,她還在視頻裏舉着放大鏡,聲氣地說要幫爸爸看蟲子。
幾個小時前,她還歡呼着要回家吃大蝦。
可現在……
“啊啊啊啊啊——!!!”
太平間裏,爆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陳默跪在手術台前,死死抱着女兒冰冷的屍體,眼角崩裂,兩行血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除夕夜的鍾聲敲響了。
窗外,萬家燈火,煙花璀璨。
屋內,家破人亡,降臨。
這美好的人間,在這一刻,與陳默再無瓜葛。
此時的陳默還不知道,這僅僅是噩夢的開始。
那個將其推入深淵的,此刻正坐在溫暖的豪宅裏,擦拭着嘴角的血跡,嫌棄那碗用糖糖生命換來的“藥引”有些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