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免責聲明:純架空,跟現實無關。
--------------------------------------------------------------------------------
冰冷的桌面觸感,讓秦鑫一個激靈。
他猛地抬起頭。
眼前是熟悉的灰色辦公隔斷,還有屏幕上做到一半,令人作嘔的PPT。
“搞什麼鬼……”
他下意識喃喃自語。
鼻腔裏充斥着劣質空氣清新劑和打印機墨盒混合的怪味。
左手邊,“卷王”李娜的鍵盤敲得噼啪作響,仿佛在彈一曲激昂的命運交響曲。
右手邊,部門經理的咆哮聲穿透了薄薄的隔板。
“這個季度的KPI還想不想要了!啊?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一切都那麼真實。
真實得令人毛骨悚然。
秦鑫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電腦右下角的時間。
2077年,6月13,下午2點44分。
這個時間。
這個該死的時間!
一瞬間,胃部傳來劇烈的絞痛,那是餓到極致後留下的生理記憶。
他記得自己最後蜷縮在冰冷的出租屋裏,像條脫水的魚,徒勞地張着嘴。
窗外是怪物瘋狂的嘶吼,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秦鑫,一個謹慎了一輩子的人,最後因爲太過謹慎,不敢出門尋找食物,活活餓死在了末爆發後的第七天。
現在,他回來了。
回到了末降臨前的十六分鍾。
巨大的荒謬感和狂喜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要放聲大笑。
他沒笑。
他只是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他站了起來。
“秦鑫,你嘛去?廁所遁?”
一個油膩的腔調響起,是素來與他不對付的王磊。
王磊翹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一臉的戲謔。
秦鑫沒有理他。
他的動作很輕,但很快。
他先是走向了茶水間,將飲水機上那桶嶄新的純淨水,連帶着旁邊備用的一桶,都悄無聲息地拖到了自己的工位底下。
做完這一切,他開始在辦公室裏“閒逛”。
“喲,張姐,你這進口巧克力看着不錯啊。”
他路過一個工位,隨手拿起一盒費列羅。
被稱爲張姐的女人頭也不抬。
“拿去吃吧,最近減肥。”
“謝了張姐。”
秦鑫毫不客氣地將巧克力揣進兜裏。
他又晃悠到另一個角落。
“娜娜,又在吃壓縮餅啊?當心嫁不出去。”
卷王李娜白了他一眼,從抽屜裏丟出半包餅。
“堵上你的嘴。”
秦鑫彎腰撿起,塞進另一個口袋。
薯片,牛肉,小面包,辣條……
在同事們或鄙夷或無視的反應中,秦鑫用最快的速度,將辦公室裏所有能入口的高熱量零食搜刮一空。
他的行爲有些反常,但沒人真正在意。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秦鑫只是個喜歡上班摸魚的透明人。
“我說秦鑫,你這是準備開茶話會啊?上班時間搜刮零食,當心經理削你。”
王磊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覺得今天的秦鑫很奇怪,正好拿來尋個開心。
秦鑫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
他手裏正拿着一火腿腸,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
“是啊。”
他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回答。
“準備開個追悼會。”
“什麼?”
王磊沒聽清,或者說沒反應過來。
秦鑫對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我說,你要不要也來點?過了今天,可能就沒得吃了。”
他的神態很真誠,說出的話卻讓王磊莫名地感到一絲寒意。
一個平時唯唯諾諾的小職員,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
王磊張了張嘴,正想再說幾句垃圾話挽回場子。
“滋——”
一陣尖銳刺耳的電流聲,毫無征兆地從所有人的電腦、手機音箱裏炸開!
“!什麼東西!”
“誰在放歌啊!”
辦公室裏瞬間一片混亂。
那聲音頻率極高,像無數鋼針扎進人的大腦。
不少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秦鑫卻很平靜。
他知道。
開始了。
他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位,將剛剛搜刮來的食物和兩桶水,用最快的速度塞進一個閒置的巨大紙箱。
然後,他拖着紙箱,走向了位於樓層角落的雜物間。
那裏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厚重的鐵門,平時用來堆放廢棄的打印機和文件櫃。
是整個樓層最完美的避難所。
“秦鑫!你拖着個箱子什麼去!給我回來!”
經理的咆哮聲再次響起,但這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因爲,窗外的天色,變了。
原本晴朗的午後,此刻被一種詭異的,介於黃昏和黎明之間的灰紅色所籠罩。
“頭好暈……”
“我也是,想吐。”
辦公室裏,開始有人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那陣詭異的電流聲消失了,取而代 D 的是一種更令人心悸的低頻嗡鳴。
它仿佛直接在人的顱內響起。
王磊還想嘲諷秦鑫,但他一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的喉嚨裏火燒火燎,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砰!”
有人倒下了。
是部門經理。
他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身體劇烈抽搐,口中溢出白沫。
“經理!”
“快打120!”
離得近的幾個同事驚叫着圍了上去。
秦鑫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救人?
上一世,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這一世,他要當活的時間最長的苟王。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沉重的紙箱拖進了雜物間。
就在他準備關門的時候。
倒在地上的經理,突然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彈了起來!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面容扭曲,喉嚨裏發出不似人類的嗬嗬聲。
“離……離我遠點……”
一個試圖攙扶他的女同事,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啊!”
慘叫聲撕心裂肺。
經理張開嘴,一口咬在了女同事的脖頸上!
鮮血噴涌而出。
辦公室徹底炸了。
尖叫,哭喊,桌椅倒地的聲音混成一團。
所有人都瘋了一樣沖向出口。
混亂,是最好的掩護。
秦鑫不再猶豫,猛地拉上鐵門。
“咔噠。”
他將門反鎖,又從裏面上了老舊的銷。
這還不夠。
他咬着牙,將一個廢棄的鐵皮文件櫃死死抵在門後。
做完這一切,他才終於脫力般地靠在牆上,劇烈地喘息。
世界,清淨了。
門外是,門內是唯一的孤島。
他看着角落裏的紙箱,那裏面是食物和水。
是能讓他活下去的希望。
這一次,他不會再餓死了。
一種病態的滿足感,從心底升起。
活着。
真好。
他正準備坐下來,好好規劃下一步。
咚。
咚咚。
鐵門,被敲響了。
那敲門聲很輕,帶着猶豫和恐懼。
緊接着,一個帶着哭腔的,顫抖的女聲傳來。
“秦鑫?是你嗎?你在裏面嗎?”
是蘇曉曉。
公司新來的實習生,一個總是笑得很甜的,有點天真的女孩。
“我……我看到你進來了……求求你,開開門,讓我進去……”
“外面的……經理他……”
“求求你了!”
女孩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哀求,一下一下地撞擊着厚重的鐵門,也撞擊着秦鑫的耳膜。
秦鑫靠在文件櫃上,一動不動。
開門,意味着風險。
不開門,意味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將在門外凋零。
上一世的謹慎告訴他,任何人都可能是負擔。
可是……
門外的拍打聲,愈發急促起來。
“秦鑫!求你了!開門啊!”
秦鑫心中甚至想笑,來了來了,這該死的劇情。
蘇曉曉在門外逐漸力竭,只能跑開。
秦鑫心中暗言:“先讓喪屍吃一會,找到機會就跑。”一邊思索,一邊準備計劃。
秦鑫必須要在明天離開這個房間。沒錯,就是這個房間,外面亂的要死,出去就是送,我又不是超人,開局大特什麼的,晚上做夢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