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夜,我被一陣開門聲吵醒。
孟昭時扶着程星冉,慢悠悠的走進客廳。
他將程星冉扶到沙發上,自己去了浴室洗漱。
我打開門,對上了程星冉得意的眼眸。
她拿着孕檢單,甩到了我臉上。
“我懷了昭時的孩子,他說會給我個名分。”
“至於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我愕然。
孟昭時是弱精症。
先不說懷上他的孩子的幾率有多小,就算是懷上了也會因爲孩子生命力弱而打保胎針。
剛結婚時,我和孟昭時備孕了五年才勉強懷上了孩子。
六個月時,卻因爲檢查出來不是雙數而慘遭人流。
“我的所有東西都必須是雙數!”
“就算是孩子也必須遵循這個原則!”
孟昭時像瘋了一樣拉着我去醫院,我苦苦哀求卻沒有一點用。
因爲數字不是雙數,就要我肚子裏的孩子付出性命。
現在再想起,我的鼻子還是酸澀難忍。
程星冉以爲我被唬住,她雙手交叉,審視一樣看着我。
“就算你賴着不走也沒關系,到時候昭時會親自趕走你。”
“我知道你很愛他,可是,顧覺夏,他現在已經不屬於你了。”
程星冉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你沒機會了,我的孩子注定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唯一?
“你肚子裏的不是雙胞胎嗎?”
我顫抖着聲音質問。
程星冉搖搖頭,“不是啊,是個男孩。”
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徹底被擊碎。
原來她不是不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嫌棄孩子是單數。
所謂的強迫症,只是對我罷了。
程星冉是那個唯一的例外。
我訕笑着。
“好,我會離婚的。”
這種子我也過夠了。
我拿出一份離婚協議,“你讓孟昭時籤下他的名字,我現在立馬就搬走。”
小女孩眼睛裏立馬有光了。
“說到做到,顧覺夏,別讓我看不起你。”
我點點頭。
程星冉拿着離婚協議笑着坐在沙發上等孟昭時。
孟昭時他有強迫症,必須用他自帶的鋼筆籤字。
而現在,我看到他的鋼筆躺在臥室裏。
我只想驗證一件事。
當年人流的時候疼痛難忍,需要家屬籤署協議書才能對我打。
筆和紙送到孟昭時面前,他卻久久不籤字。
良久,他走到我身邊,勸誡道:“夏夏,你再忍忍,我籤字的鋼筆沒帶。”
“你知道的,我只用那個鋼筆籤字。”
那晚,我強忍這疼痛,嘴裏全是血腥味。
浴室裏的水驀然停頓,拉回了我的思緒。
孟昭時洗完澡第一時間去沙發上環住程星冉的脖子。
程星冉遞給他紙筆的時候,他看都不看,就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心裏的大石頭徹底落下。
孟昭時扶着程星冉回臥室時,正好路過我面前。
“星冉懷孕了,你最好不要刁難她,做好你的孟太太。”
“顧覺夏,你最好聽話,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我笑着點頭。
“好。”
我再也不會刁難她了。
我摩挲着剛剛程星冉從背後遞給我的離婚協議。
畢竟這個孟太太的位置,我已經讓出去了。
誰愛做誰做吧。
半夜,我收拾好行李,迎着點點星光,踏上了遠方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