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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陳芳手裏的鋼推劃過我的小臂，我悶哼一聲，撞在作台上。
“雲溪！”王姐驚叫着扶住我。
鮮血瞬間順着我的袖口滴落，
陳芳握着沾血的鋼推，整個人呆在了原地，劉婷則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只會毫無意義地抽泣。
“人啦！陳芳人啦！”圍觀的客人中爆發出尖叫。
就在這時，派出所的民警沖進了店裏。
“別動！把東西放下！”
陳芳下的撒開了手，她被兩名警察迅速按在牆上。
我坐在地上，王姐拿紙巾幫我按住傷口，眼淚止不住地流：
“雲溪，對不起...都是爲了救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
不久之後，市場監管局的人也來了。
那一箱子沒有任何中文標識、氣味刺鼻的甲油膠被當場查封。
陳芳和劉婷因爲涉嫌銷售僞劣產品，被帶回去調查。
店也被勒令停業整頓。
陳芳因爲故意傷害未遂和尋釁滋事，被刑事拘留，
劉婷雖然沒動手，但也因爲協助售賣劣質產品被處以行政拘留和巨額罰款。
這一下，她們這半個月賺的黑心錢，不僅全吐了出來，還得倒貼不少。
聽說陳芳爲了湊罰款，把剛買的蘋果手機都賣了。
劉婷更是哭着給她媽打電話要錢。
但這還不是最絕望的，最絕望的是，口碑塌了。
在這個小縣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毒美甲”的事情一出，誰還敢去她們店裏？
哪怕她們後來重新裝修，換了正規產品，門口依然羅雀。
偶爾有幾個不知情的路人想進去，都會被隔壁賣茶的小妹好心勸阻：
“別去那家，之前把人手都做爛了，老板心黑着呢。”
半個月後，陳芳和劉婷實在撐不住了。
她們找到了我。
兩人瘦了一圈，眼窩深陷，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雲溪...”
劉婷一開口就帶了哭腔，“我們錯了。”
“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你看在咱們這麼多年姐妹的份上，幫幫我們吧。”
陳芳雖然板着臉，但語氣也軟了下來。
“雲溪，之前是我們鬼迷心竅。”
“但我們也受到懲罰了。”
“現在店裏生意做不下去，房租又要交了。”
“你能不能...回來？”
“只要你回來，店長還是你當，分紅你拿大頭。”
“我們給你打工，行不行？”
在門框上，手裏拿着剛洗好的蘋果，咬了一口。
“你們想讓我回去？”
兩人拼命點頭。
“回去幫你們收拾爛攤子？把口碑做起來？然後再被你們踢一次？”
陳芳急了：“不會的！這次絕對不會！”
“我們可以籤合同！白紙黑字寫清楚！”
我笑了笑：
“晚了。”
“我對那個店，已經沒興趣了。”
“而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你們現在該擔心的，不是生意好不好。”
“而是房租交不交得起。”
陳芳愣了一下：“房租？房租不是還有三個月才到期嗎？”
“哦，忘了告訴你們。”
我拍了拍手，“之前的房東，把鋪子賣了。”
“新房東脾氣不太好，聽說要漲租。”
“而且，他最討厭拖欠房租的人。”
陳芳和劉婷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賣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我撒謊不打草稿。
其實鋪子一直在我名下，只是之前爲了隱瞞身份我都是用另一個微信號冒充房東跟她們聯系。
現在，是時候讓“房東”出場了。
送走她們後。
我用那個“房東”的微信號，給陳芳發了一條消息。
【你好，我是這間商鋪的房東。】
【鑑於近期市場行情波動，以及你們店鋪經營不善導致的負面影響。】
【下個季度的房租，調整爲每個月一萬五。】
【並且需要一次性支付一年的租金。】
【如果接受，請在三天內打款。】
【如果不接受，請在三天內搬離。】
發完，我把手機扔到一邊。
原本的房租是四千。
直接漲到一萬五，還是一年一付。
這就是要把她們往絕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