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年前,我們的結婚紀念上。
他早上出門前答應我,晚上一定回來吃飯。
我推了所有事,親手做了一桌子菜,從傍晚等到深夜。
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最後等來的,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照片裏,他和另一個女人在酒店房間,燈光暖昧,女人笑得嬌羞。
我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頂涼到腳心,抓起車鑰匙就沖了出去。
外面下着大雨,我開車沖到他常去的那家酒店。
我渾身溼透,像個瘋子一樣拍打房門。
門開了,他穿着浴袍,臉上是被打擾的不悅。
漂亮女人裹着被子縮在後面,露出半張楚楚可憐的臉。
“蘇攸攸,你他媽跟蹤我?!”他劈頭蓋臉地吼,一把將我推開。
我沒站穩,腳下一滑,重重摔在走廊溼滑的地毯上,腳踝傳來一陣劇痛。
“顧總,我怕......”漂亮女人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過來,眼神冷得像看垃圾: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瘋婆子!滾回家去!”
他叫來司機,把我塞進車裏,對司機說:“送太太回去。”
然後,他轉身回了房間,關上了門。
那天之後,我發了一場高燒,躺在床上三天。
他沒回來,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若是前幾年,我稍微咳嗽一聲,他都要緊張的叫來私人醫生。
我從回憶裏抽離,臥室裏依舊是一片死寂。
顧庭還在等着我的反應,等着我像以前一樣,哭鬧,質問,崩潰。
但我沒有。
我只是翻了個身,面對着他輕輕笑了一聲。
“顧庭,你曾經說我人老珠黃?可你也一樣,看着就讓人乏味。”
他僵住了。
半晌,他像是被我的話激怒,又像是被我平靜的態度到了。
“行,蘇攸攸,你有種。”他摔門而去。
我聽着他遠去的腳步聲,重新閉上眼。
第二天,顧家家宴。
顧庭的媽媽放言,我要是敢舔着臉再踏入他們家的門,就讓顧庭休了我。
我巴不得,就屁顛屁顛去了。
一進門就看到白霜坐在了主桌上,那個原本屬於我的位置。
顧庭的母親,我那位永遠端着架子的婆婆,正親切地拉着她的手說話。
顧庭看見我,走過來,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霜霜家裏沒人,帶她來吃個便飯。”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轉身坐在了另外一個位置上。
家宴上很熱鬧,白霜嘴甜,哄得顧母眉開眼笑。
當然,白霜也不忘記我,時不時把話題引在我身上。
“我覺得姐姐眼角好像有點細紋了,我認識一個很好的美容師,要不要介紹給你。”
顧庭聽着,直接開口嘲諷了一句:“她畢竟老了。”
顧母則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帶着一絲挑剔與不滿。
當初我和顧庭結婚的時候,她就已經很不滿了,因爲她覺得我不夠賢良淑德,不夠大度。
後面我鬧了三年,她更是越來越討厭我。
我沒有在意他們的嘲諷,安靜的吃着飯。
直到一道熱湯轉到我面前。
白霜起身,像是非常好心的拿起湯勺,對我說道:
“蘇姐姐,這湯很好喝,我給你盛一碗。”
她這麼說着,手腕忽然一歪。
滾燙的湯水,大半潑在了我伸出去準備接碗的手背上。
“啊!”我痛得低呼一聲,猛地縮回手。
我的手背瞬間紅了一片,辣的疼。
“哎呀!”白霜叫得比我更大聲,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你沒事吧?”
全桌的目光都聚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