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顧庭聽到這句話後,他嘴唇動了動,仿佛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
那雙向來寫滿高傲的眼睛,此刻終於出現了明晃晃的恐慌。
原來,他也會怕。
只不過他怕的不是我和他離婚,而是他的企業受到了損害。
我看着他這副模樣,對他最後的情誼徹底煙消雲散。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要不然籤了這份離婚協議,要不然等着被查稅吧。”
說完,我沒再等他任何反應,轉身就走。
“蘇攸攸!”他猛地嘶吼出聲,聲音中帶着恐慌和後悔。
“你站住,你把話說清楚!你......你調查我?你居然真的要和我離婚?你瘋了?!”
我腳步沒停,語氣平靜的說着:“是的,我瘋了,我早就被你瘋了,你滿意了嗎?”
說到這時,我側過頭,用餘光掃了他一眼,看見他慘白的臉色。
我沒有再理會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在我身後關上了,也把我和顧庭這15年來的糾纏徹底斷絕了。
當天下午,我就搬出了顧家別墅。
我現在剩下的東西不多,真正重要的早就轉移到了陸馳野給我準備的那套公寓裏面了。
剩下的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和幾件換洗的衣物。
我隨便整理了一下,拖着一個小行李箱,準備離開這個我待了整整10年的家。
走到門口時,張管家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太太......”
我對他笑了笑,隨後說道:
“以後不用叫我太太了,我已經和顧庭離婚了,這些年來謝謝你的照顧。”
張管家嘆了口氣,默默幫我拉開了門。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陽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擋了擋,叫的車已經到了。
手機在口袋裏瘋狂震動,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從顧庭撕碎協議,到我離開辦公室,再到我收拾東西搬離別墅,不過半天時間。
他的反應,從最初的暴怒和不信,變成了後悔和慌張。
我坐進車裏,才拿出手機。
屏幕被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塞滿。
最開始幾條還是強硬的質問:
【蘇攸攸你什麼意思?!你回來!把話說清楚!】
【蘇攸攸,你給我回來,我們在一起了這麼多年,你難道真的要和我離婚嗎?】
【立刻回家!否則後果自負!】
然後,語氣開始變得急促:
【接電話!我們談談!】
【攸攸,別鬧了行不行?有什麼事不能回家說?】
接着,是試圖懷柔的:
【我知道最近是我不對,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先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那條項鏈,我明天就讓她還回來,不,我扔了它。我給你買新的,買最貴的,好不好?】
最後幾條,已經透出他從未有過的卑微和懇求:
【你到底在哪?你搬到哪裏去了?】
【接電話,求你了。】
我一條條劃過,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看,這就是顧庭。
當他認定你離不開他時,他高高在上,對你的一切痛苦視而不見。
當他發現你真的要離開,他才終於肯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說幾句軟話。
可惜,太遲了。
我指尖輕點,將他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世界清靜了。
車停在公寓樓下。
這裏是市中心頂級的住宅區,安保嚴密,私密性極好。
我剛刷開樓下大堂的門禁,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陸馳野。
“搬出來了?”他聲音透過聽筒傳來,透着一股怎麼掩蓋也掩蓋不了的得逞的笑意。
看來他是真的很期待我和顧庭離婚了。
“嗯。”我走進電梯,按下樓層。
“他還纏着你?”
“暫時不會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我聽說,顧大少爺今天在公司發了很大的火,砸了不少東西。”
消息傳得真快。
“心疼他的東西?”我問道。
陸馳野低笑:“心疼他嘛?我心疼你。受委屈沒?”
電梯鏡面裏,我嘴角不自覺彎了彎。
“沒有。”
“那就好。”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帶着點磨人的意味。
“晚上過來?慶祝你恢復單身的第一步?”
我想了想,“好。”
隨後,電梯停住了,我到了公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