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金梅怒氣沖沖的拍着門板,一想到那一地的雞蛋殼她就上頭,她今天非得打死這個賠錢貨。
她的雞蛋呐,那可是整整十個!一想到胖丫一口氣吃了她三十文錢,她這心嘴兒就直抽抽的疼。
葉鐵牛想去開門,卻被自家閨女給攔住了。
這個窩囊廢爹出去還能落着好,那不是沒苦硬吃。
“奶,我吃個雞蛋怎麼了?家裏的雞蛋二叔能吃,三叔能吃。堂弟們能吃,堂妹也能吃。他們吃的可比十個多多了,他們都不怕爛腸子,我怕什麼?”
葉珠拉開門跟馮金梅對罵,她可不怕這個死老婆子。
“你個命賤的小賤種能跟他們比!”
“怎麼就不能比了,我爹也是從奶你肚子裏爬出來的?我是小賤種那奶你是什麼,老賤種嗎?”
“憑什麼我吃個雞蛋就要挨罵,我不服!我現在就要去找村長評評理。我還要找全村的人評評理。”
“看看誰家二叔,堂妹這麼惡毒,對自己親侄女,親堂姐下死手,我還要去胡家問問,我二叔是何時把我賣出去的!葉巧這種黑心肝的女人看以後誰還敢娶回家?!”
葉巧本來躲在門後偷聽,一聽葉珠要搞事情,怒氣沖沖就從門後跑了出來。
可對上葉珠那冷冽的眼神,到嘴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她的臉現在還又漲又疼。
她可不能讓這個傻子嚷嚷的全村都知道,那她以後還怎麼嫁人,於是只能拉着馮金梅回去。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傻子!
葉珠叉着腰站在門口,就跟鬥勝的母雞一樣,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這才哪兒到哪兒,幾句話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有的受。
不過沒關系,以後他們就會慢慢習慣的,就跟她爹娘一樣,受了這麼多年的壓迫,不也不知道反抗。
她沒回屋,直接就坐在了門口,盯着灶房的方向。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李春桃就從裏面走了出來,想來飯應該是做好了。
葉珠站起身直接走進灶房,拿了五個窩窩頭,又盛了三碗玉米糝,把炒好的茄子盛了一大碗,端着進了自家屋。
剛才那幾個雞蛋也就是勉強墊墊肚子,根本就吃不飽。
馮金梅走到灶房準備分飯,一看菜少了一半,飯也少了,窩窩頭足足少了五個。當即又想開罵!
不過想想又生生的忍住了,剛才老頭子又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不讓她去招惹那個死丫頭,等這件事過去再說。
真是造孽呀!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那個傻子扔到後山去喂狼,也省得現在把她氣個半死。
一家三口圍在一起難得吃了頓飽飯,第一次吃飽了以後不用刷鍋洗碗,不用喂雞喂豬,直接就能躺下睡覺。
說真的宋晚娘還有些不習慣,不過這感覺還真不錯。
她又不是天生喜歡幹活,只是不幹婆婆就會罵人,還罵的很難聽,她不想聽那些剜心的話,所以天長日久,也就默認了那些活兒都是她幹。
葉珠躺在那張破舊的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一家三口就擠在這間狹小的土坯房裏,中間用了一道草簾子隔開。
她感覺自己的大身板子稍微使點勁,身下這張床都能塌了。
整個家裏也只有她們一家三口住的這間房子,還有灶房,雜物間是土坯房,其他的都是青磚房。
不過沒有一間青磚房屬於她們這一家三口,因爲她們這一房沒兒子。
沒有兒子砸了,她這女兒也不差好吧!比二叔家的耀祖,三叔家的耀宗那兩個廢物強多了!
想了許久,睡意沒等來,倒是等來了一股尿意。
葉珠悄摸的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後院的茅房解決下人生大事。
從茅房出來,看着頭頂上如玉盤一樣的月亮,她突發奇想。
別人穿越不都有金手指大禮包?什麼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空間靈泉,牛逼哄哄的系統,窺探人心的讀心術,怎麼到她這裏連根毛都沒有?
說不過去,實在是說不過去。
她左右看了看,直接跪在地上,從旁邊薅了三根狗尾巴草,雙手交疊,一臉虔誠的看着頭頂的月亮。
“老天爺呀,地奶奶呀,月神婆婆,各路神仙呀,信女葉珠在這裏誠心跪拜祈求。有什麼金手指趕緊給我吧。三個五個不嫌多,一個兩個不嫌少。你看這大老遠的過來,又是大半夜的,都不容易…………”
金手指沒求來,一陣古怪的笑聲倒是傳進了她耳朵裏。
把葉珠嚇的一個激靈一屁股坐在地上。緊張得四處觀望。
艾瑪!
誰這麼無聊,大半夜的裝神弄鬼嚇她!
“誰?出來,我看見你了!”
她其實啥也沒看見,就是詐對方。
“你看見個錘子,你但凡抬抬頭,就能看見你烏鴉哥我!”
葉珠半信半疑的抬起頭,正好跟樹上一只半黑半白的鳥兒四目相對。
確認過眼神,是嚇她的玩意兒。
“你,你,你,你個鳥會說話?!”
“我,我,我,我個鳥會說話怎麼了?!”
烏鴉哥語氣裏帶着淡淡的嘲諷,它其實是跟葉珠一起穿越過來的。
它本來飛累了,就是想找個窗台歇歇腳,發現葉珠躺在裏面看小說,於是多看了一眼,它發誓真的就是多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的功夫,頭頂的電線突然斷開,然後,然後一人一鳥就來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很快,葉珠便淡定下來。
她能聽懂鳥說話,這也算是金手指啊!這叫通獸語,她懂!西紅柿小說可不是白看的。
雖然技能低劣了一點,比不得空間系統啥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強不是,俗話說的好,知足常樂。
“烏鴉哥哥,幸會幸會!初次見面,多多關照。對不住呀,剛才我有點點冒昧了。您這還沒睡呢吖?”
葉珠夾着嗓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萌萌噠。
跟小動物溝通一定要溫柔可愛,這樣才能獲得它們的好感,套路她都懂,包的能輕鬆拿捏!
烏鴉哥對着她那張大餅臉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今晚沒吃,晚飯都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