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跟她關系可不怎麼樣。
白薇家境優渥,平時在公司裏眼高於頂,最看不起我這種爲了幾塊錢優惠券能跟人搶半天的人。
我打開門。
白薇捏着鼻子,一臉嫌棄地站在門口。
“鄭涵,你就住這種地方啊?跟個垃圾堆一樣。”
她目光在我這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裏掃視,充滿了鄙夷。
“聽說你這房子租金便宜得離譜,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淡淡地說:“挺好的,寬敞明亮,鄰裏和睦。”
白薇誇張地笑了笑:“鄰裏?你這棟樓晚上敢出門嗎?我可聽說了,這裏死過人。”
她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懶得理她,轉身想關門。
白薇卻一閃身擠了進來。
“哎,別急着趕人啊,我好心來看看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她自顧自地在屋裏走動,捏着鼻子,像是在巡視貧民窟。
“嘖嘖,這麼幹淨?你請保潔了?不像你的風格啊。”
她走到桌邊,突然停下,指着桌角一個青花瓷瓶。
“這花瓶不錯啊,看着挺古樸的,不會是古董吧?”
我心裏一緊:“就是一個普通裝飾品。”
那是我搬進來時就有的。
白薇撇撇嘴,伸手就去拿。
“我看看。”
“別動!”我出聲制止。
但已經晚了。
白薇的手碰到了花瓶,像是沒拿穩,花瓶直直地朝着地上摔去。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花瓶即將與地面親密接觸的瞬間,它停住了。
就那麼懸浮在半空中,離地不到一厘米。
時間仿佛靜止了。
白薇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睛瞪得像銅鈴。
下一秒,花瓶晃悠悠地飛了起來,穩穩地落回了桌角,毫發無損。
屋子裏死一般地寂靜。
白薇的臉色從紅到白,再從白到青。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花瓶:“它......它......”
她“它”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突然,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轉身就往外跑。
連滾帶爬,頭也不回。
我看着她狼狽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花瓶,嘆了口氣。
“沈澈,跟你說多少次了,要低調。”
我對着空氣教訓道。
“這花瓶要是摔了,多貴啊!你賠嗎?”
空氣裏毫無動靜。
我也不指望他能回答。
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主動跟沈澈聊起了天。
我跟他說起公司的煩心事,說起白薇今天如何的討厭。
我說我多想賺大錢,買個屬於自己的房子,不用再看人臉色。
說着說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被凍醒了。
房間裏的溫度好像降到了冰點。
我裹緊被子,還是冷得發抖。
我打開手機一看,收到了電力公司的短信。
這個月的電費賬單,三千八。
我盯着那個數字,看了足足一分鍾。
三千八?!
我一個人的用電量怎麼可能這麼高?
我猛地想起了什麼。
水龍頭自己開,電視半夜亮,還有那該死的、每天都準時出現的飯菜!
這些靈異現象,難道也耗電?
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抓起手機,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怒吼:
“沈澈!你給我出來!”
“這電費怎麼回事?三千八!你怎麼不去搶!”
“你是不是用愛發電啊?不對,你是用我的電在發電!”
“這筆錢!你付!”
我的聲音在小小的房間裏回蕩,帶着壓抑不住的怒氣。
房間裏的燈開始瘋狂地閃爍,忽明忽暗。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躥上來,比剛才的低溫還要刺骨。
我看到牆角那片陰影,開始不正常地蠕動,匯聚。
一個比黑暗更深邃的人形輪廓,慢慢地從陰影裏剝離出來。
他很高,身形頎長,但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一種看不真切的黑霧裏。
我感覺不到風,卻覺得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被抽幹了。
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我腦子裏響起。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