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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祝凌霄道歉的報道占據了京北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
社交媒體上,傅斯年花錢請了許多知名環保網紅爲孔清然發聲。
帶着許多不明事情真實原由的網民聲討高污染的祝氏集團。
祝凌霄所有的社交媒體遭到激進環保人士的惡毒言語攻擊。
她平靜地注銷了所有社交平台,拿着那份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來到律師事務所。
“祝女士,一個月離婚冷靜期後,即可解除婚姻關系。”
祝凌霄點點頭,心中隱隱有一種解脫之感。
離婚協議書上,她只要了祝氏集團,其他什麼都沒要。
任何屬於傅斯年的東西,都讓她覺得惡心。
回到家,她將自己單獨鎖在房間內,等待着離婚冷靜期結束。
孔清然已然變成了傅宅真正的女主人。
她要求傅宅中不允許使用筷子;要求所有人禁止開燃油車;要求所有人停止吃肉。
傅斯年對她言聽計從,寵溺的模樣簡直羨煞旁人。
祝凌霄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冷眼看着兩人如膠似漆,曾經深愛傅斯年的那顆心在一次次失望中徹底死寂。
現在,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令她厭惡的地方。
很快,祝父祝母的頭七就到了。
祝凌霄一大早起床,來到靈堂。
葬禮的規模不大,只是邀請了部分親朋好友。
她將父母留下的遺物放在兩人的黑白照片前,請了京北寺廟的師傅前來誦經超度。
數十個花圈放在靈堂內,往來賓客一個個面容沉痛,將攜帶的鮮花放在靈堂正中央,每人燃燒三支香祭拜。
祝凌霄陪着師傅誦經念佛,焚燒附着着經文的黃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聲。
她本不予理會,可吵鬧聲越來越大。
於是,她站起身來,正打算出去看看,抬眸便看到了氣勢洶洶闖進來的孔清然。
祝凌霄面色一凝,臉色難看地質問道:“孔清然,你來幹什麼?”
孔清然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而是仔仔細細地將靈堂打量一圈,眼眸中的怒火越燒越盛。
“祝小姐,人死如燈滅,你爲何要這般鋪張浪費舉辦葬禮!”
她言詞激烈,指着一旁的花圈、黃紙和燃燒的香,語氣沉重,
“你知道做這些花圈需要砍伐多少棵樹木嗎?你知道燃燒的黃紙和香會產生多少甲醛、苯系物及多環芳烴等空氣污染物嗎?”
“祝小姐,我以爲你父母的死已經教會你保護環境的重要性,可沒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你太過分了!”
說着,孔清然沖向一旁的花圈,手上舉起錘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她還嫌不夠,一腳踹在師傅面前的火盆上,頓時火星四濺。
祝凌霄氣得渾身發抖,眼看着孔清然想要去折斷燃燒的香,立刻沖上前攔住她。
“你這個瘋子,你給我停手!”
祝凌霄一把攥住孔清然的頭發,用力一拉。
孔清然的身軀不自覺往後倒,雙手卻拼命往前想要拽住什麼東西。
“啊——”
她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清然!”
傅斯年一身黑色西裝抵達葬禮現場時,就見到孔清然尖叫着倒地的模樣。
他第一時間沖上前接住她,眉心緊皺:“怎麼回事?”
孔清然抓住他的手臂,淚眼婆娑:“斯年,我好心勸阻祝小姐不要繼續污染環境,沒想到她竟然用燃燒的香來燙我!”
說着,她轉動手臂,露出手臂上幾個焦紅的燙傷印記。
祝凌霄臉色一白,連忙解釋:“我沒有,是她故意破壞我父母的葬禮,我只是想制止她。”
傅斯年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視線鎖定在孔清然的手臂上,眼底閃過一抹心疼,立刻吩咐人拿來醫療產品,將祝凌霄晾在一邊。
他細心地將所有傷口都清理好,拇指輕輕拭去孔清然的淚痕,柔聲安慰:“放心,清然,我一定替你出氣。”
祝凌霄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不信傅斯年看不出來靈堂現場的一片狼藉究竟是誰造成的。
傅斯年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來人,把夫人給我架住!”
兩位保鏢迅速一左一右將她牢牢控制,動彈不得。
他低聲對助理吩咐了一句,助理臉上震驚、爲難、猶豫的神色交織。
祝凌霄心中的不安達到頂點:“傅斯年,你要對我做什麼?”
他眉眼淡淡,嗓音清冷卻說出極其殘忍的決定:“你敢燙傷清然,就要承擔後果。”
她氣得發笑,內心冰涼:“傅斯年,你真是讓我惡心!”
聞言,傅斯年眉宇染上厲色,正準備開口,助理匆匆跑了進來:“傅總,都準備好了。”
話音落下,只見幾個保鏢將一個壇子放下。
裏面赫然裝滿了燒紅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