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秦暖欣對視一眼，都有些奇怪，這順天府衙的人不是剛走嗎，怎麼又回來了？
王氏突像是想到什麼，冷哼一聲，“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是嫌我們給的不夠。”
但想到之前衙役所說，王氏也只得揮揮手，“讓他進來吧。”
楊管家臉色有些怪異，支支吾吾說道：“夫人，不是一個人，府衙來了好幾個人，他們說要帶......要帶當初指證大小姐推青枝入水的人到堂上聽審。”
王氏聞言皺了皺眉，這李文彬在搞什麼，如此興師動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夫人，人還在外面等着，你看這......”
楊管家見夫人遲遲不說話，只得再次出聲問道。
衙役一直等着也不是辦法，王氏只得出聲，“鄧嬤嬤你把那幾個丫鬟婆子帶上，跟着同去，有什麼及時回來通報。”
“是，夫人。”鄧嬤嬤走出去把當初那些指證秦卿莞的奴仆帶上，跟着衙役們走了。
待人走後，秦暖欣有些擔心，“娘，你說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王氏安慰道，“沒事的，李大人可是我們的人，想來不過是叫人去演演戲罷了，而且那幾個丫鬟婆子早被交代過了，不會有事的。”
王氏這話是在安慰秦暖欣，也是安慰自己，若讓侯爺知道是欣兒私下讓人毀了大姐姐的臉，定會大發雷霆。
一行人來到公堂後，魏大偉夫婦也到了。
兩人和當初說辭一樣，一口認定是秦家大小姐把他們的妹妹推下水，還不讓人施救，才導致妹妹慘死的。
侯府奴仆也到了，兩名老媽子，三名丫鬟，說辭一致。
青枝是大小姐回府後，夫人給她安排的貼身伺候的大丫鬟。
那天青枝陪着大小姐一起在府裏的小池塘邊走走，隨後幾人就看到大小姐與青枝起了爭執，大小姐一怒之下就把青枝推下了水裏。
大家想去救，卻被大小姐喝止不準施救，等夫人身邊的宋嬤嬤趕過來，把人撈起，青枝已經沒氣了。
事情經過很簡單，有五名證人，一時之間確實聽不出什麼問題。
“你們看看，眼前這人可是秦家大小姐秦卿莞？”李文彬出聲問道。
幾個抬頭看向蒙着面紗的秦卿莞有些愣住，有些不敢確定。
秦卿莞輕抬手，揭下了面紗，丫鬟婆子們倒吸一口冷氣。
大小姐怎麼成這樣子了！
雖說秦卿莞面容被毀，可他們還是能看出眼前的正是大小姐。
一個婆子聲音有些微抖說道：“回大人，她確實是大小姐。”
“秦大小姐，這些都是親眼見你把人推下水，還不準施救的證人，你還要做何解釋？”
李文彬之前也問過同樣的問題，這個秦大小姐只知道哭哭啼啼一味說自己沒殺人，其他啥也說不出。
秦卿莞也不再戴上面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青枝和我在吵什麼？”
“奴婢隱約聽到青枝似在勸大小姐多習些禮儀，別再忤逆夫人之類的。”一個老婆子回道。
“大人，我家大小姐剛從鄉下接回來不久，不懂禮儀，夫人專門給大小姐請了禮儀嬤嬤，想來大小姐是學得有些不耐煩了，才......”一個小丫鬟說道，有些怯怯地看了眼秦卿莞。
寥寥幾句話，秦卿莞在衆人眼中就成了一個言行粗魯，不敬長輩，脾氣粗暴，視下人生命爲草芥的無德之女。
堂外圍着的百姓越來越多，蔣知禮聽到侯府下人們這樣說，微皺了眉頭。
他沒想到這個秦大小姐居然是這樣跋扈的人。
“我可憐的妹妹啊，之前還和我說夫人替她尋了門好親事，正歡歡喜喜等着出嫁，卻不料遇到如此惡毒的主子，秦卿莞，你還我妹妹的命！”
魏張氏幹嚎着就要沖向秦卿莞，一副要爲自家妹子討公道的模樣，被衙役攔下了。
“肅靜！”李文彬拍了驚堂木，“此案之前已了，不再復審，秦大小姐你說這些人誣告你，可有證據？若無證據，那就是擾亂公堂，另罪處罰！”
驚堂木一拍，魏氏夫婦和丫鬟婆子們身子一抖，不敢再多說一句。
秦卿莞深深看了眼魏大偉夫婦，隨後不卑不亢看着李文彬，“煩請大人準備一些筆墨紙硯。”
李文彬本想拒絕，可想到秦卿莞之前的那些話，只得揮揮手，“去拿。”
東西很快就拿上來了，秦卿莞看向師爺，“能否請師爺執筆，畫幾幅畫呢？”
順天府衙的師爺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的，琴棋書畫都得經過一番考核才行，畫幾幅畫自然不在話下。
師爺看向李文彬，李文彬不知道秦卿莞要做什麼，但想到這些人來自侯府，想來侯爺夫人已經安排好一切了，她一個小姑娘又能玩出什麼花樣，就點了點頭。
師爺走到畫案旁，執筆看向秦卿莞，“不知秦大小姐想畫什麼？”
秦卿莞指着說自己不懂禮儀的小丫鬟，“你，過來。”
小丫鬟看到自己被點名，身子一顫，有些驚恐地看着秦卿莞，不知這位大小姐要做什麼。
不過對方再怎麼說也是府中大小姐，如今又是公堂之上，小丫鬟也不敢說什麼，起身來到畫案旁。
“你把我推青枝下水那天，你們幾人所在的位置指出來，煩請師爺畫一下。”秦卿莞說道。
小丫鬟一愣，一時不知道秦卿莞要做什麼，回頭看了眼其他幾人，這個夫人沒有交代過能不能說啊。
大家也是一臉迷茫，誰都不清楚大小姐要做什麼。
“耽擱公堂時間可是要挨板子的。”秦卿莞說道。
小丫鬟一驚，忙和師爺說了當天的大概情況。
師爺很快就畫完，秦卿莞把畫紙收了起來，如法炮制叫了剩下的丫鬟婆子們上來，講述了同樣的內容。
師爺很快就畫完了五張畫。
秦卿莞對比了五張畫，內容都差不多，自己推青枝下水，其他五人分散在池塘的各處，五張圖各自的位置倒相差不大。
秦卿莞把圖紙交給師爺，“還請李大人仔細看看這畫。”
李文彬見此，心裏也生起了好奇心，這秦卿莞在弄什麼玄虛。
他看了眼桌上的五張圖，沒看出什麼問題，說道：“秦大小姐，這五張圖是一樣的，更加證明他們沒有說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秦卿莞眼裏涌上一抹譏笑，這樣的人居然能當推官，看來在他手下辦的冤假錯案應該不在少數。
“李大人，五張圖一樣，正說明他們全在撒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