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三年時間便可功德圓滿,而這三年時間,沈瓊枝的一身玄術本領,都化作分身鎮壓邪祟,不能動用分毫。
更加不能對他們叔侄以外的第三個人說一個字,這叫閉口念。
一旦發下,到結束都不能提一個字,心念方能不衰,封印方可層層加固。
這閉口念她已經修了整整兩年多,眼看再有兩個月就可大功告成,那個曾言一生一世的顧玉書,卻忽然回來要逼她下堂。
一旦下堂,她便離了陣眼,這兩年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北山的邪祟封印一旦破出,必然塗炭生靈。
“咳咳,我不能下堂,也不能被休……”
沈瓊枝痛苦的閉上眼。
翹兒問:“那如今我們怎麼辦?”
沈瓊枝擦幹血跡,道:“去找母親和祖母,此事能拖一時是一時,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翹兒點頭,“沒錯,平日夫人老夫人最是疼您的。”
主仆二人快步就去了壽安堂,老夫人的住處。
不想還沒進門呢,就聽到了裏面的歡聲笑語。
“青青啊,你可真是個開心果,想不到你與玉書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我養活了他這麼多年,還不知他吃癟能這麼大的氣。”
“可不是,也就是青青能降服了這猢猻……”
“母親,嫂子如今可是貞義郡主,咱們該尊一聲郡主娘娘的,您老這麼喊,多失禮啊……”
“玉涵,以後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郡主不郡主的,只盼你們別嫌棄我粗俗,跟着朝堂的術師隊伍,風裏來雨裏去的……”
“青青受苦了,我們聽着實在心疼。”
“青青嫂子爲國爲民,不辭辛苦,沈瓊枝還不想讓出主母之位,她那點小格局,連青嫂子十中之一都沒有……”
一家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進沈瓊枝主仆的耳朵,翹兒當時氣的就火冒三丈,正要沖進去理論,誰知沈瓊枝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的閉口念,越發的不堅定了。
凡發願修閉口念者,考驗的便是心性,但如今的顧家人,卻是句句都往她肺管子上戳。
“當初您嫁進來,拿了萬兩白銀做嫁妝時,可不見他們如此嘴臉,”翹兒恨恨的道。
“人性素來如此……”
沈瓊枝如今還能苦苦堅持,絕不是爲了顧家和顧玉書,是爲了北山方圓幾十裏的百姓,那裏人流密集,還有一座小城,想要示警逃離,幾乎不可能。
也沒人會信她。
“扶我回去。”
沈瓊枝虛弱的道。
沈瓊枝走後,桑青也告辭離開了,壽安堂內,王媽媽小聲道:“奴婢瞧見,方才少夫人來過了,但是走到門口又面色難看的離開了,只怕是都聽見了。”
顧老夫人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聽見就聽見了,醜話遲早是要說開的,她嫁進來兩年多,我待她也如親孫女,如今她這般不識大體,是該敲打敲打了,桑青身份貴重,是必然要嫁進來的,顧侯府沒落太久了,不能讓她沈瓊枝給拖累了。”
王媽媽點頭稱是,但心裏想到的卻是夫人進門前的事。
顧侯府早就沒落多年了,說句破落戶都不爲過,突然有一日,有個侯爺的故人上門拜訪,那故人領着一個美貌好似天仙的少女。
世子顧玉書對她一見鍾情,好一番的討好,才惹得少女傾心。
後那故人便順勢做主將自己的侄女,嫁給了顧玉書,嫁妝是一萬兩白銀,原本還不太願意的顧老夫人,一下就願意的不得了。
少夫人進門,用她的銀錢嫁妝,修繕房屋,采買被當掉的鋪子家具,這府裏上下,哪一處磚瓦不是夫人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