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祝府的後花園,春日宴集,曲水流觴。清渠蜿蜒,銀盞浮波,席間皆是汴京城中體面的官眷閨秀,環佩叮當,言笑晏晏。

楊延鈺端着一盞湯包,步履輕盈穿過回廊,準備放入水流時,一道粘膩混着酒氣的目光,如毒蛇般纏上了她。

那人此刻喝的面皮赤紅,眼神渾濁,顯是酒意上了頭。

他直勾勾盯着楊延鈺窈窕的身段和瑩白的側臉,喉結滾動,咧着嘴,露出一口不甚齊整的黃牙。

楊延鈺渾然未覺,剛欲退至侍立仆婦隊列,那人竟借着酒勁,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直沖她而來!

“小娘子且慢走!” 王川聲音含混,帶着濃重的酒氣,伸手便要去抓楊延鈺的衣袖,目光在她臉上肆意掃蕩,“不如……跟了爺,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伺候人強百倍!你這小手細皮嫩肉的,端盤子多可惜……”

他竟還想繞過盤子去抓楊延鈺的手腕!

他語氣輕佻,帶着施舍般的優越和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席間瞬間一靜!衆人目光聚焦,驚愕、鄙夷、看好戲的皆有。

楊延鈺寒意頓生!她後退一步,避開那只油膩的大手:“大人!您喝醉了!我只是奉王大娘子之命侍奉宴席,不敢有非分之想,還請大人自重!”

楊延鈺只得將王大娘子搬出來當救兵。

“醉?我清醒得很!” 王川見她後退,更覺心癢難耐,酒壯慫人膽,竟又逼近一步,言語愈發不堪,“什麼奴婢不奴婢!我王川抬舉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跟着我……”

說着,竟又伸手欲拉扯!

楊延鈺閃身剛剛躲過,一聲尖利刺耳、帶着濃濃鄉音的女高音炸響在回廊另一頭:“好你個殺千刀的王川!灌了幾口貓尿,就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勾搭小妖精?!”

一個穿着桃紅撒花綢衫、頭上插着兩支明晃晃金簪、臉上塗着厚重脂粉的婦人,叉着腰,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她身材豐腴,走起路來身上的肉都在顫,像是隨時會掉下二斤肥油。

看樣子,是王川的正頭娘子過來了。

那正頭娘子一直在偏廳與其他小官家眷閒話,此刻是得了眼線通風報信,才趕過來的。

錢氏幾步沖到近前,一雙吊梢眼如同淬了毒的鉤子,死死剜在楊延鈺臉上。

她根本不看自家男人那副慫樣,所有的怒火和刻薄都沖着楊延鈺傾瀉而下:“呸!好個不要臉的下賤蹄子!仗着有幾分姿色,就敢在貴人府上勾引爺們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個拋頭露面的商戶女,也配肖想我夫君?定是你這狐媚子存了歪心思,故意在老爺跟前搔首弄姿,想攀高枝兒做小老婆是不是?!”

她聲音又尖又利,帶着濃重的鄉野粗鄙之氣,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楊延鈺臉上。罵到激動處,竟還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撕扯楊延鈺的衣襟!

楊延鈺順勢朝後退了一步,才沒令她得逞。

“看看你這身騷狐狸皮!穿得素淨給誰看?裝什麼清高!骨子裏還不是想爬男人的床!” 錢氏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楊延鈺鼻尖,那副市井潑婦撒潑打滾、污言穢語連篇的架勢,瞬間讓整個花園的雅致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股令人窒息的粗鄙惡臭。

王家主君好歹是朝廷的五品文官,最是重清譽的,怎會允許宴席上怎會出現這般粗鄙之人。

席間衆人皆被趙錢氏這鄉野村婦般的潑辣驚得目瞪口呆,官家小姐們更是以帕掩面,又驚又怕,紛紛避讓。好好的風雅宴席,無端成了市井鬧劇。

想來席間都是知曉實情之人,卻無一人起身替她說理,反而多得是看熱鬧之人。難道這個世道裏,平民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了麼?

沒多會兒,楊延鈺便明白自別人口中其中緣由了。原來,這耍酒瘋之人,竟是王大娘子的親弟弟。此人靠着姐姐姐夫的蔭庇,捐了個不入流的虛職,整日裏鬥雞走狗,最是輕浮。

原是主家的親眷,難怪無一人敢站出來說理。

那錢氏嘴裏罵的實在是難聽,楊延鈺幹脆不聽。

誰成想,楊延鈺低估了這位正頭娘子的蠻橫無理。那正頭娘子見她不說話,反而越說越起勁,竟過來一把揪住她的胳膊,開始扒她的衣服,像是要當衆將她剝光。

楊延鈺受不得這氣,雖身份低微,她卻也不願成爲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正欲一把甩開,卻見後頭一道身影閃過來,擋在那正頭娘子前頭:“今兒個是王家長孫的百日宴,夫人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欺侮良家女子,也不怕得罪了王大娘子,讓賓客們看了笑話?”

來人是徐家阿嬌的哥哥徐容與,他擋在楊延鈺面前,寬大的肩膀形成了一道人牆,將那正頭娘子擋的嚴嚴實實。

那正頭娘子自然也聽不出話裏的好賴,只沒好氣的朝他道:“我夫君是王大娘子的親弟弟,這小狐媚子勾引我夫君,我正想請姐姐過來說理呢!”

徐容與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語氣不疾不徐:“不必勞煩王大娘子過來,若是夫人不信,我們交給官府處理便是。”

那錢氏眉頭猛的一顫,忽然低眉看了他一眼:“報、報官我們也不怕。”

“你多管什麼閒事?”王川醉醺醺地跑過來,用盡了力氣一把推向徐容與的肩頭,卻因喝的太醉、沒將徐容儀推翻,自己卻翻倒在地,引得旁側的賓客一陣發笑,旁邊的小廝這才趕忙跑過來將人扶起。

“我正好也想請官老爺來評評理,王大人房裏小妾有五六個,還有一堆上不得台面的外室,這般好色之輩,你又是如何斷定不是趙大人先招惹的這位姑娘的呢?”

像是當衆被人將面皮剝了個精光,錢氏捏着帕子大喊道:“你胡說,我家相公品性純良,容不得你在這胡沁,再怎麼說也是個秀才,可是見了官老爺都不必下跪的。”

這話一出,竟惹得台下一陣哄笑,錢氏臉面顯然有些掛不住了。

“弟妹,不可胡鬧!”一聲帶着驚怒的厲喝傳來。王大娘子終於撥開人群趕了過來,她臉色鐵青,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和這個上不得台面的弟媳,竟敢在如此重要的場合,當衆客人。還鬧出這等潑婦罵街的醜態!這簡直是把王家的臉面,更是把祝家的臉面,丟在地上踩!

祝蘊是這府邸的主君,正坐在前頭和一衆官友閒聊,還不知道後院出了這檔子潑辣事兒。

王川酒後失儀已經並非第一次了,夫婦二人從前喝醉酒也曾鬧出不少笑話。今兒個竟忘了差人將王川盯住,王大娘子暗自懊惱。

她快步走來,那身絳紫色纏枝牡丹褙子此刻顯得格外威嚴。她聲音不高,冷冷地掃過撒潑的錢氏:“這是在祝家!不是村頭的菜市口!如此喧譁失儀,成何體統!”

錢氏被姐姐的氣勢一懾,氣焰稍斂,但仍梗着脖子,指着楊延鈺:“姐姐,您可得評評理!是這小賤蹄子……”

“失儀!”王大娘子厲聲打斷,眼神如冰刀,“楊掌櫃是我請來督辦宴席的,她恪守本分,何曾有過失禮之處?倒是你夫君,”

她目光轉向一旁臉色發白、酒已嚇醒大半的王川,語氣帶着鄙夷和敲打,“席間多飲了幾杯,言行無狀。你身爲內眷,不思規勸,反而在此撒潑,污言穢語,驚擾衆賓,如此行徑,敗壞的是誰家的門風?!”

眼前站着的雖說是王大娘子的親弟妹,是娘家人。可娘家人今日在喜宴上耍酒瘋,做了如此上不得台面之事,實在是有損祝家的清譽,王大娘子是斷不能包庇的。

娘家人耍酒瘋,尚且可說是醉了酒,腦子糊塗了。可她這個做當家主母的若是拎不清,那便會毀了祝家的清譽,這祝府的一衆哥兒、姐兒都會被認爲家教不嚴,日後說親怕是都會受牽連。

王大娘子點出“門風”二字,便是在提點弟妹不要將主家的臉面踩在地上。

“姐姐,我……”錢氏被噎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着,還想爭辯。

“來人!扶舅老爺和舅太太去廂房醒酒!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放他們出來!” 王大娘子聲音冰冷,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幾個健壯的仆婦立刻上前,半扶半架地將還在罵罵咧咧的王氏和垂頭喪氣的王川拖了下去。

“是…是…弟弟失儀,內子無狀!驚擾大娘子,驚擾各位!這就走!這就走!” 王川嚇得醒了酒,此刻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連聲告罪,狠狠瞪了自家婆娘一眼。

錢氏也走時,心有不甘,滿眼怨毒地剜了楊延鈺一眼,終究不敢再鬧,悻悻地扶着王川,灰溜溜地被仆婦引了下去。一場鬧劇終於勉強收場,但席間氣氛已尷尬冰冷至極。

王大娘子轉向楊延鈺,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歉意與安撫:“楊掌櫃,今日讓你受委屈了。是我思慮不周,自家人竟在這宴會上鬧了笑話。”

直到那二人走遠,楊延鈺才開了口:“醉酒之人言行做不得數的,延鈺沒事,大娘子不必替我憂心。”

話間、徐容與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近前,他眉宇間帶着冷峻的英氣,先是對王大娘子抱拳一禮,隨即目光落在楊延鈺身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若府上暫無他事,容與願送楊掌櫃回寶璽齋。”

王大娘子也知道楊延鈺需要立刻離開這難堪之地,溫言道:“去吧,好生歇息,有勞徐大夫了。”

徐容與點點頭,高大的身形有意無意地擋在楊延鈺身前,隔開了那些探究的目光,護着她快步穿過回廊。

直到坐上徐容與的馬車,春杏才匆匆忙忙地趕出來:“娘子!娘子!”

楊延鈺探出頭。將她接了過來。

“娘子可有受傷?”春杏上上下下反復看了一遍,才緊張道,“我原在後廚忙,方才聽說掌櫃娘子受了欺負,這才趕過來。”

見娘子無甚麼大事,春杏心才定了下來,她偷偷打量着楊延鈺身後的那位溫潤如玉的男子。

這人她記得,是前幾日來寶璽齋吃飯的徐家阿嬌的哥哥,她道:“聽聞方才宴席上,是公子救下了我們娘子,春杏在此謝過公子了。”

徐容與朝她淺淺一笑:“不必言謝。”

“多謝公子。”

馬蹄聲得得,徐容與沉默地護送在側,楊延鈺閉上眼,腦海裏反復浮現王川的無禮和錢氏那一連串惡狠狠的話語。

今日之辱,靠的是王大娘子的圓滑處置和徐容與的及時援手。可這終究是外力,她必須更強大,更謹慎,如何也思慮清楚,在這方寸天地之間如何更好地自保。

馬車繞過正街後,春杏的背才挺的直了起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楊延鈺撥弄着衣擺,笑她:“可有扒你的皮?”

春杏心裏仍似敲小鼓似得:“掌櫃娘子,早上那陣仗,可當真是嚇死我了。”

“怕什麼?”徐容與不解。

春杏沒有隱瞞,嘟囔道:“自然是怕做不好這頓宴,那王家扒了我的皮。”

徐容與聽完,笑了兩聲:“王家是清流人家,姑娘不必憂心。”

春東看呆了,這徐家公子笑起來竟然跟那天上的太陽,暖烘烘的,春杏竟不知不覺羞紅了臉。

徐容與將人送至寶璽齋後,楊延鈺欲留其一同用飯,好答謝這份恩情。

徐容與卻並未應下,只道:“這世道艱難,女子處世不易,日後若是遇到難處,喚人去徐家醫院尋我便是。”

-

王大娘子爲家孫兒操辦百日宴,本是大喜的日子。祝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文官清流,武將勳貴,衣冠楚楚,皆是汴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燭火搖曳,映照着祝蘊那張素來溫和儒雅,此刻卻陰沉如水的臉。祝蘊是下午聽說了王川那檔子事兒,氣的在書房裏吹胡子瞪眼。

他身爲清流文官,最重官聲清譽,講究的是“克己復禮”、“修身齊家”。今日宴席上,妻弟夫婦那番粗鄙不堪、如同市井無賴般的行徑,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滿堂賓客皆是同僚、故舊,此事明日便會傳遍汴京官場,他祝蘊治家不嚴、縱容親屬的名聲算是坐實了!

“糊塗!愚蠢至極!” 祝蘊猛地一拍書案,震得筆架上的筆都跳了起來。他指着站在下首、臉色同樣難看的王大娘子,聲音帶着壓抑不住的怒火和痛心,“我平日是如何告誡於你?讓你約束娘家,莫要讓他們打着祝府的旗號在外生事!你倒好!竟將他們帶到阿森的百日宴上,還鬧出這等……這等傷風敗俗、辱沒斯文的醜事!”

王大娘子自知理虧,心中又氣又愧,眼圈微紅:“官人息怒,是我疏忽了。我也沒想到,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妄爲,在……在那種場合……”

“沒想到?” 祝蘊打斷她,眼神銳利,“你那弟弟是何等秉性,你豈會不知?你那弟媳又是何等潑辣粗鄙,你心中沒數?將他們引入這等場合,便是你的失察!縱容!如今滿城風雨,清議洶洶,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裏擱?讓御史台的人知道了,一本參上來,說我祝蘊內帷不修,縱容親眷,我這官還要不要做了?!”

他越說越氣,聲音都在發抖。清譽,是文官的命根子!

“你那弟弟的官職是如何謀來的,你莫不是不清楚?是我去替他求的。他如此德行,如何在這位置上長久的坐住?怕是沒多久,就會引人猜忌其中端倪了。”

王大娘子被夫君斥責得啞口無言,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知道丈夫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此事若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買官賣官可是重罪。

“官人,此事……妾身定會妥善處置,絕不讓它牽連官人清譽。” 王大娘子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王川夫婦,妾身日後定當嚴加看管,至於今日在場的賓客……”

她沉吟道,“妾身會備上厚禮,親自登門致歉,言明是那二人酒後失德,楊掌櫃那邊……”

她頓了頓,“妾身明日親自去寶璽齋賠罪補償,務必安撫周全,絕不能再讓她因此事生出任何波瀾。”

祝蘊聽着妻子的安排,胸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些許。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語氣緩和了些,卻依舊沉重:“你……看着辦吧。務必處理幹淨,絕不能再留話柄。那楊掌櫃……是個明白人,但今日之辱非同小可,你需拿出十足的誠意。” 他揮揮手,“去吧,我累了。”

翌日午後,王大娘子果然輕車簡從,來到了寶璽齋。她未施濃妝,只着了身穩重的深青色褙子,眉宇間帶着明顯的倦色和歉意。

楊延鈺已聽徐容與說了後續處置,心中雖仍有鬱氣,但也知王大娘子夾在中間亦是不易。

她將王大娘子請入內室奉茶。

“楊掌櫃,” 王大娘子甫一落座,便開門見山,語氣誠懇,“昨日之事,是我王家對不住你。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和那無知蠢婦,膽大包天,竟在那種場合對你無禮,實乃家門不幸!我已對他們夫婦二人嚴加管束。此事,是我治家不嚴,用人不明,給你帶來了天大的委屈和難堪,我……代王家,向你賠罪了!”

說着,她竟站起身,對着楊延鈺鄭重地福了一禮。

楊延鈺連忙側身避開,扶住王大娘子:“大娘子折煞延鈺了!快快請起!昨日之事,孰是孰非,明眼人皆知。大娘子能秉公處置,還延鈺清白,延鈺已是感激不盡。”

王大娘子順勢起身,坐下後,從身旁侍女手中接過一個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輕輕推到楊延鈺面前:“一點心意,萬望掌櫃的收下,壓壓驚,也算是我的一點補償。” 匣子打開,裏面是兩錠足色的雪花紋銀,還有一對水頭極好、翠色欲滴的翡翠鐲子,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大娘子,這太貴重了!延鈺萬萬不能收!” 楊延鈺連忙推辭。她並非貪財之人,更不想讓人覺得她是借機索取。

王大娘子按住她的手,眼神真摯:“掌櫃的,你務必收下。這不僅是賠罪,更是謝你顧全大局,未曾當場鬧開,保全了祝府最後一絲顏面。這鐲子,權當是姐姐我給你的添妝,盼你將來覓得良配,一生順遂,莫要因昨日之事寒了心。”

她言辭懇切,又將補償說成了“添妝”,顯得既體貼又不失身份。

楊延鈺看着王大娘子眼中的歉意和真誠,又想到她夾在丈夫與娘家之間的難處,心中那點怨氣終究消散了大半。

今兒個這做法,不只是來致歉,更是是做給汴京官眷瞧的。楊延鈺沉默片刻,不再推辭,只深深一福:“如此……延鈺謝過大娘子厚意。昨日之事,就此揭過。”

王大娘子見她收下,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釋然的笑容。

那她拉着楊延鈺的手,又說了些體己話,囑咐她放寬心,寶璽齋的生意,她日後定會多多照拂。

王川夫婦的粗俗,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漣漪蕩開,終被撫平。

老太太聽聞外孫女在祝家受了這般委屈,心疼的直掉眼淚,過來瞧了一遍又一遍。

楊延鈺知曉老太太擔心自己,便是一遍又一遍的起身安撫老太太。

末了,老太太叮囑道:“今日之事,可得長個記性才好。”

“孫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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