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當真要如此絕情？置先皇賜下的免死金牌於不顧？”
我喘着粗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難道不怕，我父王率鐵騎踏平你的洛水城嗎？”
楚雲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鎮國公府嫡女凌熙霜，欺君罔上、意圖謀反。”
“給我拿下！”
他一腳踏向免死金牌：
“先皇何時賜予過免死金牌？”
林清婉柔弱地躺在他懷中，嬌嗔不已：
“皇上，要不就放過姐姐吧，她也是愛你愛得深切。”
“我以後一定會和姐姐和睦相處，也好替皇上分憂啊。”
她看向我時，眼底滿是狡黠。
這哪是在替我求情，分明是想秋後算賬。
楚雲闕袖袍一甩，帝王的威嚴盡顯。
“龍有逆鱗尚不可觸，婉婉，你就是我的逆鱗。”
他朝我看來，眼神發冷，語氣凍得像是冬日的冰：
“鎮國公剛剛戰死，朕本是來給他追加賞賜的，可他卻生了你這麼個好女兒！”
“本看在你我夫妻一場，想饒過你剛才在宮裏對朕的不敬。”
“可你絲毫不領情，就別怪不念往日的情面！”
說罷，他看向一旁的金甲衛：
“帶走，遊街示衆！”
我心灰意冷，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難道我父王，真的殉國了嗎？
他楚雲闕真是好樣的！
我凌家滿門忠烈，竟落得個誅九族的下場！
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我的手被鎖死，腿也被上了鐐銬。
世上最滑稽的婚禮就此誕生。
楚雲闕和林清婉在左結婚，十裏紅妝好不盛大。
我在右邊遊街示衆，爲世人所不齒。
世人越是唾罵我，就越顯得她林婉清清高，有皇後母儀天下的樣子。
世人越是吹捧林清婉，就越顯得我低賤，與皇後爭寵。
不得不說，林清婉提出的主意，還真是完美。
我的發絲凌亂，上面全是肮髒與腥臭。
我的四肢被捆得通紅，連身上都多了好幾處顯眼的傷口。
遊完街後，士卒送來一碗潲水：
“吃了吧，馬上就要斬首示衆了。”
不用想，這肯定是林婉清安排的。
哪怕是我要死了，她也不肯讓我走得體面。
午門來了很多圍觀的人，劊子手正大口灌着酒，噴向屠刀。
我被侍衛推搡，一步一步崴到了午門的斬首台上。
楚雲闕端坐在龍椅上，林清婉側在他的身旁。
這個我日思夜想的畫面，終究還是出現在我眼前。
只不過，坐在他旁邊的不是我。
太監照本宣科地讀着聖旨，我都懶得去聽。
大抵就是我不守婦道、欺君罔上，讓天底下的女性以我爲戒。
太監剛念完，我便主動跪在了劊子手跟前。
眼淚順着臉頰滑落，連風都是鹹的。
“來吧，給我個痛快。”
楚雲闕猛地站起，我的眼睛發昏，沒看清他的表情。
“凌熙霜，你可知罪？”
我搖頭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或許是看清了我的舉止，楚雲闕瞬間就是一喝：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斬了吧！”
我笑着閉上了眼，只祈求死亡的過程快一點。
耳邊忽然傳來轟轟烈烈的馬蹄聲。
“楚雲闕，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