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證件上的國徽在燈光下閃着冷光。
安楚薇的眼神瞬間變了。
她盯着那個證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她腳步頓了頓。
但也只是片刻，她眼中的猶豫就被狠厲取代。
猛地伸手奪過證件，指尖用力一撕 ——“刺啦” 一聲，深藍色的封皮被撕開一道裂口，裏面的內頁也跟着碎成幾片。
“你敢！”
我怒目圓睜，嘶吼出聲。
安楚薇隨手將碎紙片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碾了碾。
冷笑着彎腰湊近我。
“我爲什麼不敢？一個被顧總拋棄的女人，就算真是什麼專家又怎麼樣？在這裏，我說了算！”
她的話像冰錐扎進我心裏，可更讓我恐慌的是身體的虛弱。
失血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眼前的一切都開始重影。
我知道再硬撐下去，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裏。
爲了保命，我只能暫時低頭，咬着牙擠出一句話。
“我手上...... 有顧氏最近被卡的項目資質證書。只要你放過我，我現在就把證書給你，這筆交易，對你不虧。”
那項目是我這次回來準備交給顧臨川的重點項目之一。
因涉及敏感數據，需要特殊資質才能審批通過。
相關文件我確實存在隨身攜帶的加密 U 盤裏。
我賭安楚薇不懂項目細節，更賭她貪念作祟，想靠這個邀功。
果然，安楚薇愣了一下，但很快嗤笑出聲。
“葉清影，你是昏頭了吧？你一個搞網絡安全的小程序員，還管項目資質證書？撒謊都不打草稿！”
安楚薇看了眼時間，忽然變了臉色。
她對老陳揚了揚下巴。
“別跟她廢話！把人拖到樓下的掃帚間關起來，沒我的命令，不許她出來！要是讓她跑了，你兒子後續的治療費，就自己想辦法！”
老陳臉色一白，立刻上前架起我的胳膊。
我掙扎着想要反抗，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他半拖半扶地往樓下走。
路過辦公室門口時，我聽見裏面傳來隱約的笑聲，那是慶功宴開始的聲音。
觥籌交錯間，沒人在乎我這個將死之人的死活。
掃帚間在辦公樓的負一層，潮溼又昏暗。
角落裏堆着拖把和清潔劑，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黴味。
老陳把我扔在地上，低聲說了句 “對不住”，就匆匆關上門離開了。
厚重的鐵門 “哐當” 一聲鎖死，將我徹底困在了黑暗裏。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感覺體力正一點點流失，意識也開始模糊。
不行，我不能死！
我還沒讓顧臨川和安楚薇付出代價，還沒爲我未出世的孩子討回公道！
我咬着牙，用手肘撐着身體，一點點挪到堆放清潔用品的角落。
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終於摸到了一瓶未開封的葡萄糖注射液。
大概是之前保潔員用來應急的。
我顫抖着擰開瓶蓋，不管不顧地往嘴裏倒。
甜得發苦的液體順着喉嚨滑下去，雖然難喝，卻讓我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
外面的慶功宴還在繼續。
我靠在冰冷的鐵門上，目光掃過角落裏的清潔劑，突然有了主意。
我用盡全身力氣抱起沉重的清潔劑桶，對着鐵門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的負一層回蕩。
可外面的音樂聲太大，根本沒人聽見。
我一遍遍地砸着，直到手臂酸痛得抬不起來，桶也摔在地上裂了口，刺鼻的清潔劑流了一地。
絕望像潮水般涌上來。
我滑坐在地上，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難道我真的要在這裏等死嗎？
就在這時，通風口傳來的音樂聲突然小了些，門外隱約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從這邊傳來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鐵門外。我心裏猛地一緊，屏住了呼吸。
“誰在裏面？”
鐵門的鎖芯轉動了一下，門縫裏透進一絲光亮，照亮了我滿是血污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