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沈薇一行人看見秦昊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在原地。
敲鑼打鼓的村民也覺察到氣氛不對，漸漸安靜下來。
只有幾個不懂事的孩子還在追逐打鬧，被大人急忙拉了回去。
夕陽的餘暉灑在村口的黃土路上，把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
沈薇精心打理過的卷發在晚風中微微顫動，精心描畫的眼睛裏滿是驚惶。
“秦聿！你......”
她指着我，手指此刻抖得不成樣子。
“你弟弟怎麼會活蹦亂跳的站在這？”
“那棺材裏躺着的又是誰？”
“嫂子，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
秦昊不滿地挑眉，隨手摘下墨鏡，露出那雙與我相似的眉眼。
他穿着一件印着椰子樹圖案的夏威夷襯衫，整個人散發着陽光和海風的氣息。
“我一個二十多歲、身體健康的大小夥子，不活蹦亂跳地站在這兒，難道還死了不成？”
他語氣輕鬆，卻字字如刀，扎在沈薇心上。
站在他身後的幾個村民交頭接耳，目光在秦昊和那口紅漆棺材之間來回掃視。
我上前一步，目光掃過沈薇慘白的臉，緩緩開口：
“沈薇，躺在棺材裏的，是你親弟弟沈耀祖。”
“你放屁！”
沈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我弟弟在夏威夷沖浪！他昨天還給我發了照片！秦聿，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她慌亂地從手提包裏翻找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
沈父沈母也慌了神，沈母一把抓住舒城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裏：
“舒城，這到底怎麼回事？小祖呢？小祖到底在哪？”
舒城強裝鎮定，額角卻滲出細密的汗珠。
“叔叔阿姨別急，這都是秦聿耍的花招。”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小祖肯定沒事，我向你們保證！他昨天還跟我視頻，說在威基基海灘認識了個洋妞......”
他嘴上這麼說，眼神卻飄忽不定。
這時，辦冥婚的王老頭終於聽出了不對勁。
他“啪”地一聲把毛筆拍在桌上，那張寫了一半的婚書被墨汁洇溼了一大片：
“等等！新娘子到底是男是女？你們別是想合起夥來騙我們家的彩禮吧？”
老頭穿着一身嶄新的中山裝，胸前還別着一朵可笑的紅花。
他那雙混濁的眼睛在沈薇臉上轉了幾圈，顯然不信。
“當然是女的！”
沈薇一口咬定，聲音卻因爲心虛而尖利得刺耳。
“王叔，您別聽他們胡說！這就是秦氏總裁秦聿他妹妹，如假包換！”
王老頭冷笑一聲，招呼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
“去！把棺材打開驗驗！我老叔活了六十多年，可不能花一萬塊錢娶個男的回來！”
沈薇頓時慌了，想上前阻攔卻被村民一把推開。
舒城連忙拉住她低聲安慰：
“別怕，已經做完手術了，他們看不出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爲村民們已經撬開了棺材蓋。
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混合着劣質香水的氣息在院子裏彌漫開來。
院子裏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裏看。
幾個膽子小的婦人已經用手捂住了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裏偷看。
片刻後，一個膽大的村民突然驚恐地後退幾步，指着棺材大吼：
“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是個閹人太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