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拍賣場裏彌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廉價香粉試圖掩蓋卻徒勞無功的汗酸味、牲口棚裏飄來的濃重糞臭,還有一股更深的、仿佛從朽木和絕望靈魂裏滲出來的黴爛氣息。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污濁的泥漿。高懸的幾盞油燈掙扎着吐出昏黃的光,非但沒能驅散角落的濃重陰影,反而將攢動的人頭投射成一片扭曲、膨脹、不斷蠕動的怪異叢林。喧囂聲浪一波高過一波,粗野的哄笑、貪婪的競價、奴隸販子嘶啞的吆喝,還有鞭子撕裂空氣的脆響,所有聲音都在這巨大的、如同獸穴般的空間裏瘋狂碰撞、發酵,最終匯成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噪音洪流,狠狠撞擊着耳膜。

我坐在二樓的包廂裏,冰冷的石壁隔絕了下方大部分蒸騰的熱氣,卻隔不斷那令人窒息的污濁氣味和刺耳的聲浪。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光滑的銀杯邊緣,杯中的琥珀色液體早已失去了溫度。目光懶散地掃過下方那個被火把照得通明的木台,像審視着一件件待價而沽的貨物。一個接一個的奴隸被粗暴地推搡上去,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們大多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破布娃娃,任由買家挑剔的目光和奴隸販子刻薄的評語在身上刮過。麻木,是這裏最廉價也最普遍的表情。

直到她被推上來。

兩個粗壯的看守幾乎是拖拽着,將那個瘦小的身影摔在粗糙的木台中央。她踉蹌了一下,細弱的腳踝上那副沉重的鐵鏈譁啦作響,在死寂了一瞬的拍賣場裏顯得格外刺耳。她像一片被狂風驟然卷起的落葉,又像一只翅膀折斷、剛從暴雨中墜落、渾身溼透冰冷的小鳥,蜷縮着,瑟瑟發抖。那身灰撲撲的、幾乎無法蔽體的單薄麻布衣服,鬆鬆垮垮地掛在她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底下嶙峋的肩胛骨和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的腰肢。幾縷枯草般的黑發黏在汗溼的額角和頸側,遮住了大半張臉。

拍賣師,一個油光滿面、聲音尖利的胖子,立刻來了精神,唾沫橫飛地開始吹噓:“瞧瞧!真正的東方貨色!看看這頭發,這身段!雖然瘦了點,但骨頭架子好,養養就是上等貨!買回去當個暖床的丫頭,或者……”他發出幾聲曖昧的怪笑,引來台下一片心照不宣的哄笑。

哄笑聲中,她似乎抖得更厲害了,頭埋得更低,幾乎要縮進自己的胸口。然而,就在那胖子得意洋洋地伸手,想粗暴地撩開她額前的亂發,讓買家們看清“貨色”時,他粗短的手指猛地頓在半空。

一道暗紅色的鞭痕,猙獰地橫亙在她裸露的、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臂上。那傷口顯然剛結痂不久,邊緣還帶着腫脹的暗紫色,像一條醜陋的蜈蚣,死死咬住了少女脆弱的肌膚。這僅僅是個開始。隨着她因恐懼而微微的顫抖,那件過於寬大的麻衣領口滑開了一線,更多的傷痕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肩頭、鎖骨下方、甚至延伸到更隱秘的背部……新傷疊着舊傷,青紫混雜着暗紅,在少女細膩的皮膚上刻下無聲的、殘酷的證詞。

拍賣場裏短暫的寂靜被打破了。有人發出嫌惡的嘖嘖聲,有人低聲議論着“瑕疵品”,先前高漲的熱情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起價!十個銀幣!”胖子拍賣師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十一!”一個角落裏傳來試探性的聲音。

“十二!”另一個聲音懶洋洋地跟上,帶着點施舍的意味。

競價變得稀稀拉拉,猶豫不決。這具身體承載的傷痕,顯然大大降低了“貨物”的價值。胖子拍賣師的額頭開始冒汗,他揮舞着手臂,試圖重新點燃氣氛:“看看這眼睛!諸位老爺,看看這雙眼睛!”

看守粗暴地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她猛地抬起頭。

那一瞬間,仿佛一道無形的閃電劈開了拍賣場渾濁的空氣。所有的喧囂、所有的污濁氣味、所有貪婪或嫌惡的目光,都凝固了。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沾着污跡,卻掩不住五官驚人的精致,像一件被粗暴對待過的東方細瓷。然而,真正攫住所有人呼吸的,是那雙眼睛。那不是幼鹿般的驚惶,也不是羔羊般的溫順。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燃燒着幽暗火焰的眸子。濃密的睫毛下,眼瞳是極深的墨色,幾乎看不到眼白,此刻正死死地、毫不退縮地迎向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那裏面沒有淚水,沒有乞求,只有一種近乎野獸般的、被逼到絕境後淬煉出的冰冷恨意和令人心悸的倔強。像一頭落入陷阱、渾身是傷卻依舊齜着獠牙、準備隨時撲上來撕咬的幼狼。

整個拍賣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連那胖子拍賣師都忘了吆喝,張着嘴,被那雙眼睛裏的力量震懾住了。

“二十銀幣。”我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卻清晰地穿透了這片寂靜,從二樓的包廂裏傳了下去。

所有的目光,包括台上那雙燃燒着幽暗火焰的眼睛,都瞬間聚焦過來。胖子拍賣師如夢初醒,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聲音拔高了八度:“二十!二樓尊貴的老爺出價二十!還有沒有更高的?二十一次!二十兩次!成交!恭喜老爺!”

鐵錘落下,發出沉悶的聲響,一錘定音。

走下樓梯,穿過人群自動分開的狹窄通道,那股混合的惡臭更加濃烈地撲面而來。看守諂媚地笑着,將一根冰冷的、帶着鐵鏽味的細鐵鏈遞到我手中,鏈子的另一端,牢牢鎖着那纖細得令人心驚的腳踝。

我走到她面前。她依舊被看守按着肩膀,被迫跪在粗糙的木台上,沾滿了灰塵。那雙狼崽般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裏面翻涌着毫不掩飾的憎恨和一種近乎實質的冰冷審視。

我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捏住了她小巧卻緊繃的下巴,迫使她的臉抬得更高,完全暴露在包廂窗口透下的、相對明亮些的光線裏。皮膚觸手冰涼,帶着一種長期營養不良的粗糙感,下巴的骨頭硌着我的指腹,脆弱得仿佛一用力就會碎裂。

“從今天起,”我的聲音不高,清晰地傳入她耳中,也傳入周圍豎着耳朵的人群裏,“你屬於我了。”

她的身體在我指尖下猛地一顫,像被烙鐵燙到。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裏,憎恨的火焰瞬間爆燃,幾乎要噴薄而出將我吞噬。她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力道之大,讓那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唇瓣迅速泛白,甚至滲出了一絲極淡的殷紅。

“帶走。”我鬆開手,不再看她,轉身朝拍賣場外走去。鐵鏈譁啦作響,伴隨着看守粗魯的推搡和低聲呵斥,她踉踉蹌蹌地跟在我身後,每一步都因腳踝上的束縛而顯得格外艱難。

拍賣場厚重、布滿污漬的木門在身後沉重地關上,隔絕了裏面那令人作嘔的喧囂和氣味。外面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給肮髒的街道和破敗的建築塗抹上了一層虛假的、帶着血色的暖意。空氣雖然依舊渾濁,但至少能呼吸了。我的馬車就停在街角,兩匹黑色的駿馬不耐煩地打着響鼻,車夫老約翰沉默地坐在馭座上,看到我出來,微微躬身。

我率先登上鋪着厚厚絨毯的馬車車廂。看守粗暴地將她推了上來,她幾乎是摔倒在柔軟的地毯上,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鐵鏈在車廂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刮擦聲。

“回府。”我吩咐道。

老約翰應了一聲,鞭子在空中清脆地一甩,馬車緩緩啓動,車輪碾過坑窪不平的石板路,開始有節奏地顛簸起來。車廂裏彌漫着上等皮革和熏香的味道,與剛才拍賣場的氣息形成天壤之別。我靠在柔軟的天鵝絨靠墊上,閉目養神,不再看蜷縮在對面角落裏的那個身影。她像一團沉默的、散發着危險氣息的陰影,只有那細微的、因疼痛或寒冷而無法抑制的顫抖,以及鐵鏈偶爾的輕響,證明着她的存在。

顛簸持續着,車廂像一個巨大的搖籃,在暮色漸深的城市裏穿行。窗外的光影明明滅滅,掠過她低垂的頭和緊抱雙膝的手臂。

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猛地襲來,車廂狠狠一晃!

就在這劇烈的晃動中,蜷縮在角落裏的那個身影,像被這顛簸徹底點燃了某種壓抑到極致的東西。她猛地抬起了頭!那雙燃燒着幽暗火焰的眼睛,此刻亮得驚人,裏面翻涌着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和……嘲弄?

沒有絲毫預兆,她幹瘦的、指節發白的手,以一種快得驚人的速度,猛地抓住了自己那件破舊麻衣的領口!

“嗤啦——!”

一聲布帛撕裂的刺耳聲響,粗暴地撕開了車廂內壓抑的寂靜!

單薄的麻衣被她用盡全身力氣向兩邊狠狠扯開,一直撕裂到肩胛下方!大片蒼白得刺眼的肌膚瞬間暴露在車廂內昏黃的光線下,嶙峋的肋骨清晰可見。然而,比那瘦骨嶙峋更觸目驚心的,是烙印在她左邊鎖骨下方、靠近心髒位置的那個圖案!

那絕非普通的奴隸烙印。

它比常見的烙印更大,線條更加扭曲、猙獰,仿佛是用燒紅的、帶着倒刺的烙鐵,帶着最深的惡意和痛苦,硬生生地燙進皮肉深處。圖案的主體像一團狂亂燃燒、卻被人強行掐滅的火焰,又像一只被利爪撕扯得支離破碎的飛鳥,邊緣的皮肉因爲反復的潰爛和愈合,呈現出一種暗紅發黑、高高凸起的、如同蜈蚣般盤踞的疤痕組織。那醜陋的圖案深深嵌入她的皮肉,帶着一種褻瀆生命般的殘酷,在少女蒼白脆弱的肌膚上,無聲地咆哮着它的來歷——叛軍。

只有那些被帝國通緝、處以極刑的叛軍重犯,才會被烙上這種無法磨滅、昭示着永世恥辱與追殺的印記!這是死亡的宣告,是災禍的源頭!任何與之沾邊的人,都將被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車廂裏的空氣瞬間凍結了。熏香和皮革的味道被一種冰冷的、帶着血腥氣的恐懼感徹底驅散。老約翰似乎也察覺到了車廂內驟變的氣氛,馬車猛地一頓,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她維持着這個撕裂衣衫、暴露烙印的姿勢,胸膛劇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那些新舊交錯的鞭痕和那個猙獰的烙印。她死死地盯着我,臉上沒有任何羞恥,只有一種近乎癲狂的、破釜沉舟般的淒厲。那是一種被逼到懸崖盡頭、退無可退的野獸,亮出最後獠牙的姿態。

然後,她笑了。

那笑容扭曲地扯開她幹裂的嘴唇,露出一點森白的牙齒,沒有一絲暖意,只有徹骨的冰寒和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快意。笑聲從她喉嚨深處擠出來,嘶啞、破碎,像夜梟的哀鳴,又像鈍刀刮過骨頭。

“現在……”她的聲音同樣嘶啞,卻帶着一種奇異的、斬釘截鐵的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向我的心髒,“殺了我。”

她微微揚起下巴,那個猙獰的烙印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活了過來,散發着不祥的氣息。她的目光像淬了劇毒的匕首,直直刺入我的眼底,帶着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

“否則……”她一字一頓,聲音輕得像耳語,卻蘊含着最深的詛咒,“總有一天,我會割開你的喉嚨。”

車廂內死寂一片,只剩下車輪碾過石板單調的轆轆聲,以及她粗重而壓抑的喘息。熏香的氣息似乎凝固了,皮革的味道也變得冰冷僵硬。昏黃的光線在她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讓那淒厲的笑容和眼中燃燒的瘋狂更加驚心動魄。那個烙印,那個象征着死亡與災禍的印記,在她蒼白的肌膚上無聲地獰笑。

我靠在柔軟的天鵝絨靠墊上,指尖無意識地捻着袖口細膩的銀線刺繡。目光落在她臉上,掠過那雙燃燒着幽暗火焰、此刻卻帶着一種近乎挑釁的絕望的眼睛,最後定格在那個猙獰的烙印上。那扭曲的圖案,像一只來自地獄的手,緊緊扼住了這具脆弱軀殼的心髒。

老約翰的馬車依舊在暮色漸濃的街道上行駛,窗外的燈火次第亮起,在肮髒的玻璃上投下模糊晃動的光斑。車廂內,只有鐵鏈隨着顛簸偶爾發出的輕微磕碰聲,以及她壓抑不住的、因疼痛或激動而變得粗重的呼吸。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

我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向前傾身。天鵝絨靠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這個動作似乎刺激了她,她的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那雙狼崽般的眼睛裏,瘋狂褪去一絲,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警惕和一種即將迎接終結的、冰冷的平靜。她甚至微微揚起了下巴,將那個致命的烙印更清晰地暴露出來,仿佛在無聲地催促。

我的手指,帶着車廂裏微涼的空氣,越過了兩人之間那不足一臂的距離。沒有觸碰她撕裂的衣襟,也沒有伸向她的脖頸。指尖最終懸停在了那個烙印上方,距離那暗紅發黑、高高凸起的疤痕組織,只有寸許之遙。我能感受到從那裏散發出來的、一種近乎灼熱的、帶着痛苦和不祥的氣息。

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最終沒有落下。

“名字。”我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比剛才在拍賣場裏更加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像在詢問一件物品的編號。

她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問題。眼中的警惕和那赴死般的平靜瞬間被一絲愕然攪亂,隨即又被更深的戒備覆蓋。她死死地盯着我懸停的手指,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倔強地沉默着。

“烙印不會說話,”我收回手,重新靠回靠墊深處,目光卻依舊鎖在她臉上,帶着一種審視的穿透力,“但人會說。告訴我你的名字。”

車廂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車輪聲和她的呼吸。她眼中的火焰劇烈地跳動着,憎恨、疑惑、掙扎……種種情緒在那深不見底的墨色裏翻騰。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就在我以爲她打算用沉默對抗到底時,一個極其沙啞、仿佛砂紙摩擦的聲音,艱難地從她幹裂的唇間擠了出來:

“……阿……阿萊莎。”

聲音很輕,帶着長久不開口的滯澀和一種深埋的痛楚,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凝固的空氣裏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阿萊莎……”我低聲重復了一遍,舌尖嚐到這個名字生澀的滋味。目光再次掃過那個猙獰的烙印,掃過她蒼白臉上未幹的淚痕(不知何時流下的)和眼中依舊燃燒的恨意。

馬車碾過一塊凸起的石板,車廂猛地一顛。她身體一晃,本能地用手撐住地板,撕裂的衣襟滑落更多,露出更多交錯的傷痕。她立刻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將破碎的衣襟攏緊,動作倉皇而狼狽,先前那同歸於盡的瘋狂氣勢,在這一刻泄露出了一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脆弱和無措。

我移開目光,轉向車窗外。城市的燈火在暮色中連成一片模糊的光帶,像一條流淌的、虛幻的星河。老約翰沉默的背影在馭座上一動不動。

指尖在冰冷的銀杯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發出極輕微的一聲脆響。

阿萊莎……叛軍的烙印……割開喉嚨的誓言……

這哪裏是買回一只溫順的籠中鳥?分明是親手將一顆隨時會爆裂的、帶着倒刺的毒火種子,揣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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