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溫語棠的手指緊緊攥着那份檢驗報告。
因爲過於用力,指尖微微泛白,報告在她的手中發出輕微的脆響。
她的視線死死盯着那行刺眼的結論。
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有千萬只蜜蜂在腦中盤旋。
“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想害他......”溫語棠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傅沉舟站在她面前,那雙總是令她心動的眸子,此刻只剩刺骨的寒意。
“證據就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也認爲我是故意的??”溫語棠急切地抓住他的褲腳,卻一下撲了個空,“這份報告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不然怎麼可能......”
“夠了語棠!”傅沉舟厲聲打斷,抬手示意保鏢上前,“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爲了引起我的注意,連這種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下作手段?!
溫語棠忽的泄了力。
無論她說多少遍,傅沉舟都不願意相信。
從一進門她就注意到了,傅沉舟的眼裏,只有餘歲歡和文文。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無話可說。”溫語棠的聲音顫抖着,話音充滿了無力感,“我怎麼可能把奶換成狗的母乳?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傅沉舟冷笑一聲,“讓文文病重,你好趁機趕走歲歡,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溫語棠的心髒。
她踉蹌着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這個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
“你......你居然這麼想我?”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餘歲歡站在傅沉舟身後,臉上掛着若有似無的微笑。
見狀,她適時地開口,聲音溫柔卻暗藏嘲諷:"沉舟,你也別太生氣了。姐姐只是看不慣我,說不定我走了,文文也不用這麼受苦了。"
傅沉舟的喉結滾了滾,很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把她帶到桑拿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放她出來。"
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溫語棠的胳膊。
溫語棠掙扎着,越走越遠,聲音越來越小。
在視野消失的最後一刻,她看到餘歲歡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眼神中閃爍着勝利的光芒。
傅沉舟決絕的身影那麼清晰,她卻再也抱不住了。
保鏢把她扔進桑拿房,鎖上門後轉身離去。
桑拿房的溫度被故意調到了最高,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讓她窒息。
她拍打着厚重的木門,但回應她的只有門外保鏢無盡的沉默。
沒有人在意她的生死。
因爲對傅沉舟來說,此時餘歲歡和文文才更重要。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真相,她卻忽視了一遍又一遍。
她止不住的回憶起從前無數的美好,他的承諾,他的歡笑,他的眉眼。
如今卻都被埋葬,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汗水很快浸透了溫語棠的衣服,她滑坐在地上,背靠着滾燙的牆壁,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心中的寒意比桑拿房的高溫更加灼人。
到最後,她索性放棄掙扎。
肩膀劇烈地顫抖着,卻還能聽到她的絕望,“爲什麼......爲什麼不相信我。”
與此同時的病房內,傅沉舟緊緊握住文文的手,靜靜的坐在床邊等他醒來。
“都怪我,是我沒照顧好文文。”餘歲歡柔聲說,“早知道姐姐心有不滿,我就不讓她來照顧了。”
傅沉舟皺了皺眉,責備的話依舊沒落下來。
見此,餘歲歡越發肆意,身體也越靠越近。
“沉舟。”
傅沉舟沉默地盯着病房的一角,故意裝作聽不到,始終沒有回應。
餘歲歡悻悻的縮回手,剛想去打壺熱水回來,卻聽到男人冷漠的聲音:“我希望你清楚,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文文。”
門啪嗒一聲關上,隔絕了餘歲歡憤怒的聲音。
爲什麼,爲什麼她做了這麼多,也得不到傅沉舟的一句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