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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裏，滿是驕傲和欣賞。
終於，一位與江徹相熟的董事，注意到了角落裏的我。
「江總，那位是？」
江徹的目光掃過來，像是才想起我的存在。
他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
「我太太，蘇未。」
他頓了頓，補充道。
「家庭主婦，不懂這些商業上的事。」
周圍響起一片了然的輕笑聲。
那些笑聲，像一根根細密的針，扎進我的皮膚裏。
林瑤端着紅酒走來。
她臉上掛着無辜的笑，眼底閃着挑釁。
「蘇未姐，一個人在這裏多悶啊。」
話音未落，她手腕一歪。
滿滿一杯紅酒，盡數潑在我米白色的裙子上。
深紅色的酒液迅速暈開，像一攤刺目的血。
「啊呀！對不起，蘇未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驚呼着，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江徹立刻大步走了過來。
他不看楚楚可憐的林瑤，甚至不問事情的經過。
他只看到我裙子上的污漬，和他臉上被抹黑的面子。
他皺着眉，語氣裏滿是壓抑的怒火。
「蘇未！你搞什麼！」
「還不快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我站在洗手間巨大的鏡子前。
鏡中人面色慘白，廉價的裙子貼在身上，頭發被一絲不苟地盤起。
一副黑框眼鏡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透着一股死氣沉沉。
這是江徹的作品，他口中的「完美妻子」。
也是我爲愛情戴上的枷鎖。
我緩緩抬手，摘下眼鏡。
鏡子裏，一雙眼睛浮現，冷靜，銳利。
那才是我。
在代碼世界裏叱吒風雲的Zero。
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來自「Zero」後台的靜默警報。
【警報：用戶‘江徹’正在進行一筆大額非授權資金轉移。】
我點開詳情。
一千五百萬。
從公司流動資金賬戶，轉入一個私人戶頭。
收款人姓名：林瑤。
用途：購置「香榭灣」頂級江景豪宅。
原來，他背叛的不只是感情。
還有我們共同打下的江山。
我將轉賬記錄、通話錄音、以及他之前爲了避稅轉移資產的所有證據。
一一打包，加密，存入了「忠誠度測試」的附件中。
計劃，需要一點小小的升級。
我整理好情緒，重新戴上眼鏡，走出了洗手間。
回到宴會廳，江徹正低聲安慰着受了「委屈」的林瑤。
他看見我，眉頭擰起，眼神裏只剩不耐。
「處理好了？找個地方坐着，宴會結束我們就回去。」
他甚至沒有問我一句，裙子還能不能穿。
我點點頭，像往常一樣順從。
轉身，回到角落的陰影裏。
只是這一次，我沒有坐下。
我站在陰影裏，冷眼看着舞池中央那對男女。
看他們接受祝福，享受贊美。
看着江徹爲林瑤戴上一條璀璨的項鏈，引來陣陣驚呼。
看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幸福。
江徹，盡情享受你最後的狂歡吧。
審判日的鍾聲，很快就要敲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