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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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的路上,我給在杭城的師姐打了個電話。
“師姐,你那兒還要實習生嗎?”
“你不早說,我這邊實習生都招滿了。不過我有個前同事在創業,他那缺人,你願意去試試嗎?”
“願意的,我明天就去杭城面試。”
師姐笑了起來,“姜薇,怎麼回事?當初我那麼努力勸你來實習,你說你要留京陪男友,現在他同意你走了?”
我緊拽着衣角,“男友分手了,留校也黃了......”
師姐愣了一下又大咧咧說道:“嗨,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第二天我就踏上了去杭城的土地。
一下車我就趕去師姐介紹的公司。
之前師姐說,她的這個前同事是個賣珍珠的。
我以爲會是一位中年大姐。
沒想到公司竟然在一個創業園區。
面試我的也不是什麼中年大姐,而是一位眉目俊秀的大男生。
或許是師姐面子大,面試官並沒有爲難我,給了我實習的機會。
接下來幾天,我順利在杭城租好了房子,安頓了下來。
師姐的前同事、我的面試官名叫李心遠,是這家小公司的老板。
公司不大,員工都很年輕,卻個個都是多面手。
進了社會才發現,以前學校裏學的東西都用不上。
每天同事們講的那些東西,我根本聽不懂。
我只能把每一個新奇的詞和理論都記在筆記本上。
回家後再查資料補課。
一天午餐後,我正抱着筆記本休息區查資料。
室友的消息突然彈了出來。
【姜薇,留校輔導員的名單公示了,怎麼沒有你?】
我點開她發開的鏈接。
雖已有心理準備,可真看到公示結果,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看着公示裏的名字,它們逐漸變得模糊。
我揉了揉眼睛,陳舒的名字卻突然印入眼簾。
我落選後,我們院留校的竟然是陳舒?
那個平日默默無聞成績也不突出的陳舒?
一個不安的念頭浮上心頭。
宋青沅曾提過一嘴陳舒是她領導的親戚。
匿名舉報信怎麼來的,細想一下就能明白。
宋青沅爲了讓我離開京市、離開季寒舟是煞費苦心。
可她不明白,季寒舟心裏從來都沒有我。
只要她招招手,季寒舟就會像小狗一樣回到她身邊。
她根本不必毀我前程。
我深深嘆了口氣,只覺得這初春的午後還透着絲絲涼意。
見我沒回消息,室友打了個電話過來。
“沒事,不用安慰我,我早就知道留校名額不會給我了。”
對方愣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姜薇,你去哪兒了?你到底去哪兒了?留校的事情出什麼問題了?”
“季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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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好嗎?那天的事情,你誤會了,我可以跟你解釋。”
季寒舟說話帶着鼻音,像是感冒了。
“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就這麼消失了。”
我清了清嗓子往公司門口走去,生怕打擾到同事。
“你找我幹什麼?我連分手都沒有哭也沒有鬧,很講道理了,你不應該給我發個最佳前任獎嗎?”
“前任?只要我沒同意分手,你就是我女朋友!”
我冷哼了一聲,“季寒舟,你在宋青沅家洗澡的時候,也覺得我是你女朋友嗎?”
季寒舟沉默了,他顯然不知道那天宋青沅在他洗澡時給我打過電話。
“薇薇,你誤會了,那天我趕着回家見你,可青沅突然不舒服,讓我陪她去醫院,後來送她回家,她吐了我一身,我沒辦法才在她家洗了個澡......”
“不用解釋,我不想聽,我一搬回學校,家裏的密碼就改了,你早就不想我回去了。”
“我沒改......”
季寒舟話說一半就吞了回去。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給了宋青沅太多特權,這些特權早就深深傷害了我。
季寒舟低聲哀求道。
“薇薇,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們之間有太多誤會了,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和你分開。”
“不用了,你好好照顧我的小外甥吧。”
掛了電話室友才發來消息。
【薇薇,不好意思啊,你男朋友在我們寢室樓下守了好幾天,我看他實在可憐,才答應他用我手機給你打電話。】
我實在是搞不懂季寒舟,我離開不是正合他們的意嗎?
何必搞得一副很苦情的樣子到處找我呢?
我深吸了口氣,轉頭回工位,卻扎扎實實一頭撞在別人的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
我抬頭看見李心遠那張臉,頓時不知該說什麼。
“撞疼了?”
“沒......沒有。”
我捂着額頭落荒而逃。
過了一會行政小姐姐拿着自己的手機過來了。
說是老板請客,讓大家挑選自己喜歡的奶茶。
“姜薇,你怎麼了?眼睛這麼紅?該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吧?”
“很紅嗎?可能是剛睫毛掉眼睛裏了吧。”
我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才發現眼圈果然紅得厲害。
小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快選奶茶吧,難得老板請客。”
我突然想起李心遠剛看我那疑惑的眼神,他肯定也看到我紅眼圈了。
這下真丟人了。
7
我給自己設置了一個小目標。
如果十天沒有想念季寒舟,就獎勵自己購物車裏收藏已久的那條項鏈。
一開始,我總忍不住記起他的好,記起他沒實現的那些承諾。
可很快,我的生活就被工作填得滿滿的。
再次拿起記錄的日歷時,都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項鏈寄到的那天,我獨自完成的主題也開始陸續上線了。
爲了給公司做新媒體賬號運營,我沒日沒夜的研究行業裏的各種玩法。
還纏着產品設計同事幫我出了不少圖。
可新主題上線後,並沒有濺起什麼水花。
復盤會開完後,我更是垂頭喪氣的。
見我一副蔫茄子樣,李心遠提議讓我跑個腿去拿新的樣品回來。
出發前我才發現,他竟然親自開車帶我去。
汽車駛出擁堵的城市,又開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一個小鎮。
小鎮有一大片星羅棋布的湖塘。
我們下車穿過珍珠養殖場。
途中遇到的一位養殖戶,親切地跟李心遠打招呼。
“心遠回來了呀,喲,帶女朋友回來了啊?”
我等着他否認,可他卻只是隨口嗯了一聲。
我只好尷尬地沖人笑笑,紅着臉跟在他身後。
我還在心猿意馬的時候,他突然問道:“你知道一顆珍珠需要孕育多久嗎?”
我看着水裏的倒影,茫然地搖了搖頭。
“植入了珠核的珍珠,需要1到2年的育珠期,沒有植入珠核的珍珠則需要4到5年。”
“這麼久啊。”我小聲嘀咕道。
李心遠笑了笑,帶我去附近的加工廠,挑選了一批樣品。
回到公司李心遠問我:“知道今天爲什麼帶你出來嗎?”
“帶我來看看珍珠生長的環境,還有生產流程,讓我更了解我們的產品。”
他看着我的眼睛,無比認真:“你也是一顆孕育中的小珍珠,要給自己時間。”
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我可不是。”
如果我是,季寒舟又怎麼會只看得見宋青沅呢。
只有宋青沅那樣的,高學歷高薪水的女孩才是珍珠一樣的女生吧。
“你當然是,”李心遠的語氣很認真,“你不笨,也很努力,只是需要時間。”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頭,“你不信,我們拭目以待。”
這突然的親昵似乎讓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沒等我反應過來,李心遠就先一步轉身離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拍我的頭......
我慢吞吞跟在後面,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我糊裏糊塗接了起來,電話裏響起了宋青沅的聲音。
8
“你提了分手,爲什麼不幹幹脆脆的放手?季寒舟爲了你去學校鬧,要求學校撤銷陳舒的留校資格。”
“你知道陳舒的爸爸是我領導嗎?他這麼鬧下去,我的升職就完蛋了。”
宋青沅完全沒了平常的溫和,在電話那頭氣得直嚷嚷。
我倒是沒想到季寒舟查到了匿名信的事,也沒想到他會因爲我去鬧。
可我心裏卻沒有絲毫感動:“關我什麼事?”
“不要以爲你讓季寒舟去鬧,就能鬧來留校名額,再鬧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你想多了宋青沅,我早就拉黑季寒舟了,你有這個時間,不如用來多勸勸季寒舟,他不是最聽你的話嗎?”
宋青沅大概是沒料到這件事不是我找季寒舟告的狀,而是季寒舟自己查出來的。
她愣了幾秒沒說出話來,才心虛地說道:
“你最好是說到做到,他那麼優秀,你根本配不上他,你不要和他藕斷絲連。”
我苦笑了聲,掛斷了電話。
季寒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創業精英。
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他,和他不是一路人。
“你也是一顆孕育中的小珍珠。”
李心遠的話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我腳下一頓,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我的新主題就是“你終將成爲一顆閃耀的珍珠”。
顧不上生宋青沅的氣,我連夜趕出了新主題的方案。
第二天和同事們聊起來,大家一拍即合。
我們找了很多年輕女孩,聊他們那些不被看好的努力。
以此爲契機設計了女生節的主題和新款設計。
沒想到預熱階段,我們的話題就爆了。
老板大方獎了整個項目組一筆獎金,還請團隊吃了個飯。
吃飯的時候,組織者爲了活躍氛圍,特意安排了個任務箱。
每個人都要想辦法完成自己抽到的任務,完成了的才能拿到最後的獎金。
我抽到的偏偏是個不可能的任務:讓老板給你擦嘴。
爲了獎金,我鼓起勇氣跟李心遠身邊的同事換了座位。
可換完座位,我立馬就慫了。
心想這是哪個混蛋寫的任務,分明不想讓我拿獎金。
我正埋頭吃飯想着對策,李心遠突然湊了過來。
“你的任務是啥?突然換位置,不會是跟我有關吧?”
我緊張得咬破了一個芝麻餡湯圓,燙到了自己的嘴。
李心遠連忙抽了一張紙巾,捏着我的下巴,輕輕擦掉了我嘴上的芝麻餡。
“這麼緊張啊?你不會是怕我吧。”
我怔怔看着他的眼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周圍的同事尖叫了起來:“姜薇,是不是你抽到了那張變態任務?”
“啊,你居然完成任務了?”
李心遠皺了皺眉,捏着我的下巴的手加了些力道。
他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我:“真是爲了完成任務才坐過來的啊?”
我點了點頭,驚覺不對,又趕緊搖了搖頭。
他這才笑了起來。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鬆手。”
9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男人拽了起來,攬在了懷中。
“離我的女朋友遠一點。”
我詫異地瞪着季寒舟,忍不住問道:“季寒舟?你怎麼在這裏?”
他眸子裏滿是怒火,攥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
李心遠攔住了他,“你要帶她走,先要征求她的意見。”
“就是你勾搭我女朋友,不讓她回京市的嗎?”
季寒舟鬆開了我的手,“你不用癡心妄想了,姜薇跟我五年了,她不會隨便愛上別人的。”
他突然惡劣地笑了起來:“我們睡了五年,沒有人比我更知道怎麼讓她開心。”
我揚起手扇了季寒舟一巴掌。
一聲脆響後,他才冷靜了些。
他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薇薇是我錯了,你愛了我那麼久,你不能離開我......”
“季寒舟,”我壓抑着憤怒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在一起五年了?這五年裏你心裏一直裝着別人,憑什麼讓我一直守着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早就不要你了。”
“就因爲他?”季寒舟憤怒地指着李心遠。
“因爲你!”我心裏滿是悲憤,“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小外甥的爸爸,以後不要在外面亂說話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青沅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薇薇,你不相信我?”
我搖了搖頭只想離開。
季寒舟卻突然跪在了我腳邊,“薇薇,我發誓,青沅肚子裏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過,你相信我。”
“是,我是曾經喜歡過她,可那已經是過去了,她遇到了事我只是想多幫幫她,可我從沒想過和你分開,我愛的是你啊。”
曾經我總向他討要甜言蜜語,他從來都不願哄我。
如今他說出口的愛我,我卻再也不想聽了。
“可我已經不愛你了,季寒舟,我們早就結束了,做個體面的前任吧。”
“薇薇,不,你騙我,你不可能不愛我......”
季寒舟拉着我的褲腿,滿臉淚水。
我從沒見他如此難堪過。
可我卻沒有一絲心疼,只覺得吵。
我轉身離開了喧鬧的宴會廳,看都沒看他一眼。
就像他曾經把我丟給那群嘲笑我的親戚一樣。
10
那天以後,季寒舟沒再出現過。
他的律師聯系過我幾次,他之前說補償給我的股份,我也一直沒要。
過去他的確把我保護得很好。
在京市讀書的幾年,我一直過得養尊處優,沒操心過柴米油鹽。
如今沒有他的庇護,卻也別有一番成就感。
喜歡的首飾不必等他送,喜歡種花也不用擔心他花粉過敏。
我在杭城的日子過得心滿意足。
臨近畢業,我回了趟學校。
後來才聽說季寒舟在我學校鬧的動靜不小,告狀一直搞到了校長那。
最後陳舒沒有被留用,宋青沅也受了影響,工作調去了邊緣部門。
畢業後我回到了杭城。
我沒有去李心遠的公司繼續工作,而是自己開了個小小工作室。
他的優勢在供應鏈,而我的優勢在品牌。
我幹脆讓他成爲了我的上遊供應商,做起了獨立品牌。
工作室開張那天,我請李心遠吃了個飯。
他碰了碰我的酒杯笑道:“爲什麼不願意留在我公司,非要出來自己打拼啊,我也沒克扣你獎金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因爲喜歡你。”
他肉眼可見的慌亂了幾秒,隨即開心地笑了起來。
“表白也要跟我搶啊?真是拿你沒辦法。還好我今天有準備。”
他掏出了一個藍絲絨的首飾盒,推到我面前。
裏面是一顆光澤溫潤的大溪地黑珍珠。
“在拍賣會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它像你一樣,有獨一無二的魅力,讓人挪不開眼。”
“還好我也留了一手。”
我也爲他準備了一款我們工作室新設計的珍珠袖口。
李心遠接過禮物,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他懂我不想做誰的依附,只想談一次勢均力敵的戀愛。
中秋的時候,宋青沅的孩子出生了。
聽說季寒舟一直照顧着她們母子倆,但是兩個人卻沒有結婚。
去京市出差時,我順路去看了看孩子。
不巧碰見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的女人去找宋青沅。
女人對宋青沅毫不客氣。
“孩子我必須帶走,是不是我們陸家的種,做完了親子鑑定才知道,這些日子你都躲着我們,偷偷跟那個姓季的在一起,誰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
“陸夫人,你相信我,孩子當然是陸家的孩子,你們盡管去做親子鑑定,但是孩子這麼小,不能離開媽媽啊。”
宋青沅怎麼哀求,陸夫人都不肯讓步。
“季先生只是我的朋友,今天也只是剛巧來看看孩子,我們不熟的。”
宋青沅無助地抓着陸夫人的手,生怕她不認這個孩子。
陸夫人只是嫌棄地甩開了她,“宋青沅,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別以爲你偷偷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進陸家的門了,你自己難道不清楚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嗎?”
陸夫人一招手,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立即抱走了孩子。
幾個保鏢攔住了宋青沅。
“如果這個孩子是陸家的孩子,我自然會補償你。”
陸夫人丟下這句話,就帶走了孩子。
宋青沅頓時就崩潰了。
她癱坐在地上哭喊着“我的孩子”,可沒有人理會她。
“青沅,你快起來,別坐在地上。”
季寒舟架着宋青沅想扶她起來,宋青沅卻轉頭劈頭蓋臉罵起了宋寒舟。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對外說孩子是你的,我就已經名正言順嫁入陸家了。”
“青沅,我只是怕你被人議論,怕流言越傳越亂,我從沒想過阻止你進陸家啊。”
“別說你沒想過,你沒想過你爲什麼要像一只狗一樣賴在我身邊?現在一切都完了,她們把孩子帶走了,再也不會還給我了......”
季寒舟一愣,緊咬着牙關一言不發。
他攥緊了拳頭,雙肩都在顫抖。
宋青沅精心計劃着每一步,最終卻還是玩不過老辣的陸夫人。
11
宋青沅的孩子終究是被陸家帶去了國外。
陸家給了她一筆錢,卻沒有給她名。
幾個月後卻突然傳來了宋青沅和季寒舟訂婚的消息。
我本不想去,宋青沅卻再三邀請。
訂婚宴邀請的還是那些親戚,只是經歷了種種之後,氛圍頗有些尷尬。
大家說着冠冕堂皇的體面話誇着季寒舟。
姨媽更是緊緊握着季寒舟的手不停說着:“好孩子,還是你疼青沅。”
宋青沅身體有些浮腫,臉色也憔悴了不少。
但她依偎在季寒舟身旁,眉眼間都透露着安心。
我媽擔心我,示意我不想呆可以早點走。
我淡定地找了個角落回李心遠的消息。
【自拍.jpg】
【老婆看我,帥嗎?】
【老婆,理理我,告訴我,我是不是你最愛的男人?】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男人人前高冷總裁,背後簡直就是粘人小狗。
【是是是。】
季寒舟突然起身,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幾個月前,我就曾站在這和各位長輩敬酒。”
我猛地抬起眼,正好對上季寒舟的眸子。
他繼續說道:“那天因爲一些意外,我走得很匆忙,後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一時沖動就那麼離開,我是不是就不會弄丟我愛的人了。”
“你在說什麼?”宋青沅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質問道。
季寒舟卻不爲所動,只是看着我。
“這幾個月,我每天每夜都在後悔,後悔我沒有早點看清楚我的心,後悔我沒有保護我最該保護的人。”
“今天我站在這裏,就是想問問,姜薇,你受的委屈我都替你還回去,你曾經的期待我都努力去實現,你願不願意,陪着我把那天沒敬完的酒敬完,從此讓我做你的家人。”
周圍一片譁然。
“季寒舟,你瘋了嗎?你要辦這個訂婚宴就是爲了替姜薇羞辱我?”
季寒舟冷笑了一聲:“宋青沅,我把你當成最重要的人,你卻把我當備胎當狗,還用我來傷害我最愛的人,這些都是應得的呀。”
姨媽見狀沖過來就要撕扯我的頭發:“都是你這個賤人,破壞我們青沅的好事。”
我媽卻上前推開了姨媽:“擦亮你的狗眼看看,他們兩個人作妖,關我們薇薇什麼事。”
小舅媽湊到了姨媽面前說這婚怕是訂不成了,想要走剛塞給姨媽的禮金。
姨媽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宋青沅,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怎麼這麼命苦,生了你這麼個東西!我的命好苦啊......”
季寒舟穿過人群來到我爸媽面前,撲通一聲在我爸面前跪下了。
“爸,對不起,是我糊塗,讓您受氣了,您要打要罵都行,只求您能原諒我。”
我爸用眼神詢問了下我的意思,我便告訴他:“不想原諒就別原諒。”
我爸瞬間板起了臉:“別亂叫爸,我嫌丟人。”
我左手挽着爸右手挽着媽離開了混亂的宴會現場。
李心遠又發來了新的消息。
【怎麼這麼敷衍?是吃上了顧不上理我了嗎?】
【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家啊!】
我笑着回了句。
【看你表現。】
宴會廳的哭鬧聲越來越遠。
那錯付感情也已經翻篇。
揮別那個錯的人,我值得被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