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裴欽原本戲謔的眼神頓時消散，臉色逐漸變得黑雲籠罩。
那一排排缺胳膊斷腿的字又開始瘋狂跳動。
“男主這下傻眼了吧？讓你嘴硬，女兒不要你嘍！”
“女兒這一次真是揚眉吐氣，渣男不值得！”
“確實，早就想讓作者換男主了！這男主哪點好了？還是太子殿下和我們女兒般配！”
“就是，雖然太子殿下名聲不太好，但是他長得好看，有權有勢，還對女兒一往情深！”
“最主要的是尊重女兒的意願，沒有仗着權勢強迫女兒啊！”
“不過是女兒送他的小石頭隨身攜帶啦！不過是悄悄給裴小將軍使絆子而已啦！太子殿下才是純情的代表人物啊！”
這些話說的我對太子殿下更加好奇，在我的印象裏，太子就是個萬年冰山臉！
我正想着如何能夠見到太子，要不要大哥帶我去進宮看看。
卻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只見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朝着馬場而來，成群的奴仆中簇擁着的正是太子和他的四個伴讀。
我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朝着剛剛到來的太子一行人走去，腳步堅定，像是去戰場的戰士，就算輸人不能輸陣！
太子穿着一身黑金色衣服，刀削斧鑿的臉孔上深情冰冷，看的周圍的人不禁覺得渾身發寒。
看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太子把臉轉向別的方向，眼神不經意間瞟向我，隨後又看向別處。
在旁人眼裏，看起來好像很嫌棄我。
終於在我直白的目光中，太子似乎敗下陣來：
“秦小姐有何貴幹？”
大哥在一旁瘋狂的朝我使眼色，我就像沒看見一樣，再一次走近一步。
“太子殿下，我，喜歡你！”
“你若是不嫌棄我有過婚約，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太子半天沒有說話，冷冽的目光掃過衆人。
原本在看熱鬧的衆人立刻低下頭，不敢直視太子。
林景恒勾了一下嘴角，然後迅速壓下笑意。
“打賭輸了？”
“還是拿我做賭注？”
“我從來不開玩笑，要是敢拿本宮尋開心，後果......自行想象。”
我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心裏不由得泛起嘀咕。
太子殿下看起來真的很高冷，不像是會沉溺於情愛之人，他真的喜歡我嗎？
還有，我什麼時候見過太子殿下？我都沒進過宮啊！
還送小石頭給他，我小時候這麼不靠譜嗎，送人家小石頭幹嘛？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圍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秦意鳶要倒黴了！太子這是明顯生氣了啊！”
“就是，說不定她不只是自己倒黴，還會連累整個秦國公府呢！”
“活該，真把自己當天仙下凡了？連太子殿下都敢招惹？”
我有些懷疑那些跳出來的字的真實性。
真不該意氣用事！
但是現在不回答，說不定九族真不保了。
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沒有打賭，我真的喜歡你，太子殿下！”
“您看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6
我抱着必死的決心，不成功便成仁！
林景恒也不可能因爲這事就殺了我，大不了和傳說中的那個不怕死的前輩一樣被勒令三天之內嫁出去唄！
就算我不賭這一把，經過今天這一遭，名聲也已經被裴欽毀的差不多了。
林景恒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綻開一抹笑容：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但是本宮可不會要有夫之婦！”
“你先去將軍府把婚約給退了，本宮才會向父皇請旨賜婚。”
林景恒語氣充滿雀躍。
原來那些天外來字說的竟是真的嗎？
太子殿下這樣高冷孤傲之人竟然會喜歡我？
還是默默喜歡，不宣之於口的那種！
我心裏格外震驚。
見我沒有任何回應，林景恒以爲我反悔了。
語氣一下變得冰冷起來。
“說出口的話不能反悔！”
“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秦意鳶，你今天要是敢出爾反爾，看我怎麼收拾你......收拾裴欽！”
說着，伸手把自己身上的一塊玉佩扯了下來，塞到我手裏。
“收下本宮的東西就是本宮的人！”
嗯？
進展這麼快的嗎？我已經成他的人了？
“我都送你定情信物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回禮？”
下一刻，一只大手伸到我頭上，拔掉了我頭上一只三珠釵.
“這個就當回禮了。”
林景恒還是一張冷漠冰山臉，但是看着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些字又開始在我眼前瘋狂跳動。
“哎呀，太子殿下真是行動派！女兒只要走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太子殿下自會跑過來！”
“看太子緊張的樣子，女兒要是敢反悔，太子下一秒就會遷怒裴欽！”
“後面的裴欽臉色真臭，誰欠他錢一樣，誰讓他自己作呢？”
“還有柳綰綰，氣的小白花形象都維持不住了！肯定又在心裏和女兒比較！”
“切，太子殿下心裏只有女兒，柳綰綰別想動歪心思！”
林景恒帶着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走了，他說要回宮準備請旨賜婚！
我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仿佛喝了一整壇酒暈暈乎乎的。
我招呼着丫鬟準備回府，柳綰綰卻在後面柔柔弱弱道：
“意鳶姐姐，太子殿下肯定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才答應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裴欽黑着一張臉，咬牙切齒：
“秦意鳶，你最好現在馬上去和太子殿下說清楚，我不會計較這件事。”
以前怎麼沒發現裴欽說話這麼煩人？
“我就不！”
裴欽臉色越來越難看：
“秦意鳶，你不會覺得你真的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
“雖然你頂着京城第一美女的名頭，但那可是太子！”
“太子殿下是儲君，太子妃只會挑選德才兼備的女子。”
“你一個只有美貌的花瓶，不要癡心妄想！”
我抬頭，冷冷的盯着他：“是你們攛掇我去找太子殿下告白的，是你說不會糾纏的，出爾反爾可不是君子所爲！”
裴欽氣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那只是玩笑話而已！”
“你根本就做不了太子妃，要是讓皇上知道這只是個玩笑，這就是欺君之罪！”
說着，就像拉着我去皇宮：
“現在去和皇上還有太子說清楚，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麼爲我着想嗎？可是我不需要！
我扯回自己的胳膊，一字一句斬釘截鐵：“我可沒有欺君，我說的都是真的！”
7
裴欽臉色由黑轉青，咬牙切齒道：
“秦意鳶，這可是你說的。”
“你以爲太子殿下會看上你？他以後可是要做君王的，後宮不會只有你一個女人！”
“行，解除婚約！”
“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會不會後宮只有你一人！”
自從柳綰綰出現以後，裴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一開始還會稍微顧及我的感受，後來就對我不耐煩。
我不明白，明明以前我們的感情那麼好，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我後退，我放低自己的底線，一步步的讓自己陷入泥潭。
只因爲我還一廂情願的覺得我們之間有感情，我不想放棄。
可是我發現，裴欽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只不過柳綰綰的出現，讓我徹底看清罷了。
我長出一口氣，這麼多年心中的那一點感情全部消散。
“好，回去就把庚帖換回來吧！”
裴欽瞬間臉色黑的像鍋底。
“果然，有了太子，你哪裏還能看得上我這個將軍！”
“退婚就退婚，等到太子殿下三宮六院，你一個人只能孤獨的守着宮牆的時候，可別找我哭！”
他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越過我就要走。
“等一下！”
我叫住了前面憤怒的身影。
裴欽臉色烏雲轉晴，轉過身來，身上帶着勢在必得的氣場：
“怎麼？後悔了？你現在去宮裏面找太子殿下和皇上說清楚，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我直接走過去，扯掉他身上的那塊玉佩。
“既然要退婚，這塊玉佩是我母親給她未來女婿的，放在你這可不合適！”
自從和裴欽訂婚以來，我什麼好東西都想着他。
我娘給我的玉佩，我爹送我的珍奇玩意。
裴欽偶爾會給我從街上帶回來一只竹笛，或者一只銀釵，我都寶貝的不得了！
兩相比較之下，我送的東西都很值錢，他送的東西都是破爛。
以前我戀愛腦，把這些破爛當做寶。
現在既然要退婚，那就把東西各自退回吧，破爛他留着給他表妹吧！
裴欽無能狂怒，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
我把玉佩收好，轉身就走。
裴欽看着遠遠離去的背影，神色陰沉。
旁邊的柳綰綰輕柔地抓住裴欽的手，聲音中滿是心疼：
“表哥，意鳶姐姐真是太不懂事了，只知道和你作對。”
“你別傷心，還有我呢，我肯定不像她那樣粗魯無禮。”
“表哥就應該治治她的壞脾氣，不然以後她只會更加不把你放在眼裏。”
裴欽被柳綰綰的溫言軟語勸的臉色好看許多。
“哼，你說的對，我何必在她一棵樹上吊死！”
“早晚有一天她會求着我回頭！”
我回到家，把裴欽這些年送我的破爛小玩意找了個盒子裝了起來。
吩咐人把這些東西送還給裴欽。
送東西的人回來後回復：“裴小將軍把送去的東西全部砸到地上，看起來很生氣。”
生氣就生氣吧，左右氣壞的是他又不是我。
從此我身邊再也沒有裴欽的影子。
還沒等我傷懷，林景恒就跟着大哥來到府裏。
8
“阿鳶，這是我讓御廚專門給你做的點心，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這是我找母後幫我選的，她說小姑娘都會喜歡這樣鮮亮的顏色。”
林景恒身後跟着幾個仆人，每個人手裏都拿着滿滿當當的東西。
他手裏拿着一只檀木盒子，原本冰山一樣的臉上此刻帶着掩飾不住的笑容。
我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禮物，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太子殿下，這些會不會太貴重了？”
林景恒臉一沉：“叫我景恒就好，你是我未來的太子妃，這天下都有你的一半。”
“這些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一些小玩意。”
大哥在後面看着連連搖頭，他哪裏見過這樣的太子？
林景恒並沒有在秦國公府多留，放下東西，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他一個外男，待得時間長了會被人說閒話。
我已經把裴欽的庚帖送回了將軍府，只是裴欽差人說我的庚帖被他撕了，還不了。
這個人渣！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惡劣？
如今京城皆知我和他退了婚，他撕庚帖有什麼用？
裴欽送到秦國公府的嬤嬤被我送回了將軍府。
既然退婚了，我還留着他們幹什麼？
林景恒說我的天性不應該被宮規束縛，我是自由的。
只派人教了我一些必要的禮儀，人前夠用就行了。
皇帝和皇後因爲太子，不時地就往秦國公府送賞賜，還有一道道誇我的口諭。
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慢慢的，我被裴欽毀壞的名聲變好了。
面對林景恒時，我也不再拘謹。
退婚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件事已經被人遺忘。
三皇子妃邀請我去她舉辦的賞花宴，閒來無事，我想去散散心。
“秦小姐你看，裴小將軍知道你來了，顛顛的也跑來我這賞花宴了。”
“要我說，你們年輕人，吵吵鬧鬧都是正常的，哪能因爲一兩次吵架，就散了一段好姻緣呢？”
“皇家媳婦可不好當啊，你看看我，每日都得去宮中拜見母妃，可沒有一天的悠閒日子。”
“況且，你難道甘心就這樣輸給那個柳綰綰？她現在天天跟着裴小將軍，你不怕兩個人真的有什麼事？”
三皇子妃一段長篇大論，我面上不動聲色，心裏有點嫌棄。
這是裴欽找來的說客，看來三皇子看不得太子好過，來給他找不痛快來了。
“我和裴欽已經退婚了，他和誰走的近有什麼事，都和我無關。”
假山後面傳來一聲冷哼，裴欽的身影迅速轉身離去
9
“男主真是被慣壞了，性格太驕傲了。”
“就是，他都把三皇子妃找出來當說客了，看得出來心裏是有女兒的，就是這脾氣太別扭了！”
“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男主這樣也正常。”
關於裴欽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再聽到。
我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不想再被不相幹的人打擾。
林景恒開始讓我接觸皇室的一些活動，那些大型宴會上都會有我的身影。
我的視野不再局限於小情小愛，我看到了太子看重的他的子民。
大公主準備在民間開辦一所女子學堂，希望天下的女子不會只有結婚生子一條出路。
我成了她最合拍的合夥人，選擇學堂地址，找女先生，這些任務都交給了我。
裴欽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了。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去學堂處理事務，路上卻被劫持了！
馬車裏面突然放進來一陣迷煙，再次睜眼，我發現我在行軍大帳裏面。
裴欽坐在床邊看着我。
睜開眼就看見一張大臉，嚇得我趕緊往後退。
“秦意鳶，你和太子在一起不就是愛慕權勢嗎？”
“等我成功登上皇位，我就是這裏最尊貴的人！”
“到時候封你個貴妃也不是不行，綰綰作爲皇後會很大度的。”
“才不會像你一樣心胸狹窄！”
我聽出來了，裴欽造反了！
“你這是殺頭的大罪！”
“既然你想讓柳綰綰做皇後，那你就讓她做啊！抓我來幹什麼？”
我不知道裴欽怎麼想的，我又沒有阻礙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爲什麼要抓我？
裴欽咬牙切齒：“我就是要讓你看着我成功，讓你後悔終身！”
我被困在裴欽的叛軍陣營裏，找不到逃出去的機會。
整個營地只有柳綰綰和我兩個女人，生活條件十分艱苦。
這天柳綰綰孤身一人來到我住的帳篷裏，從袖子掏出兩顆藥丸。
“秦意鳶，我沒想到你在表哥心裏這麼重要！”
“明明在我的計劃裏，你們已經分開了，再也沒有可能了！”
“誰能想到他爲了你，居然起兵造反了！”
“那就看看，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的時候，他會選誰？”
說完，柳綰綰趁着我虛弱，一顆藥丸塞進我嘴裏，自己吞下另一顆。
瞬間我們兩個嘴角流血，十分駭人！
裴欽破門而入，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血腥場景。
大夫看着兩個血流不止的人，顫顫巍巍的從行醫箱裏拿出一株天山雪蓮。
“只剩一棵雪蓮了，給誰用？”
裴欽糾結了一下，下定決心道：“給綰綰用！”
我心下一沉，這下死定了！
下一刻，一支箭嗖的一聲射在了裴欽肩膀上！
10
他懷裏的柳綰綰掉在了地上。
我看着被掀開的門簾，是林景恒！
林景恒看着我一臉的血，滿臉悲痛的抱着我。
“阿鳶，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讓太醫給你治病！”
我的手死死的指着旁邊大夫手裏的雪蓮，林景恒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問了大夫怎麼回事。
壓着大夫把天山雪蓮給我用了。
柳綰綰死死的瞪大眼睛看着那棵雪蓮入了藥，進到我口中，沒過一會就咽了氣。
我死裏逃生，拉住林景恒的手滿是後怕！
沒想到柳綰綰居然對自己也這麼狠心，給自己用的也是真毒藥！
“裴欽你好大的膽子，造反不說，居然膽敢劫走準太子妃！”
裴欽滿臉頹廢的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阿鳶，我不知道柳綰綰居然會這麼狠心！”
“她肚子裏懷着我的骨肉，我只能先救她！”
“我沒有想害死你！”
“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沒有開口說話。
林景恒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裴欽，你現在是亂臣賊子，說這些有什麼用？”
“你和阿鳶，往後不會再見面！原諒你幹什麼？”
林景恒把我打橫抱起，看也不看地上的裴欽一眼。
裴家被滿門抄斬，裴欽跑了！
“天呐，沒想到男主居然是這麼惡心的人！”
“換男主，讓這樣的人做男主真的是髒了我們的眼睛！”
“就是，太子殿下不錯，支持太子殿下升男主！”
被救回來之後，我在家裏養了很長時間，出去總害怕被人莫名其妙的打劫走。
終於，又一年春天到了，我和林景恒的婚期馬上到了。
這天我從學堂裏面出來，一道黑影迅速的朝我跑來，卻被竄出來的影衛兩個飛刀定在牆上。
裴欽一臉痛苦的望着我：“阿鳶，你原諒我好不好！”
“和我走，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只對你一個人好！”
“都怪柳綰綰那個賤人，她一直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看着一臉狼狽的裴欽，冷笑一聲。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和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在一起？”
“苦頭吃多了，想起我了？”
“牢房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說着，我的目光看向的對面的林景恒。
今天這一切，都是我和林景恒設的局，爲的就是引出裴欽這個禍害。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和別人一起害我？”
“皇室怎麼可能真的接受你了？”
林景恒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看向死狗一樣掙扎的裴欽：
“阿鳶這麼好，父皇母後都很喜歡她，只是某些人有眼無珠！”
裴欽被人帶走扔進了大牢。
我小時候確實沒進過宮，林景恒卻出過宮。
在他的錢袋子丟了，快要沒錢吃飯餓死的時候，是我救了他。
哥哥也因此成了他的伴讀！
那顆小石頭只是我們玩遊戲的時候送給他的，他卻珍藏這麼多年。
只是後來他回宮了，我年紀小，這件事慢慢的就淡忘了。
十月初五，我和太子大婚。
十裏紅妝，京城裏熱鬧非凡。
我穿着火紅的嫁衣踏進東宮大門，有人來報裴欽在牢房自盡了。
這個消息在熱鬧的氣氛裏很快被遺忘。
鑼鼓喧天，開啓了我人生的新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