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白天的事情，讓我毛骨悚然，我恍恍惚惚地回到家。
頭還在嗡嗡作響，手心滿是冷汗。
那些畫面揮之不去，像附骨之疽。
老宅子黑洞洞的，我推開門就聞到一股發黴的氣味。
多年無人居住，陰冷潮溼得像口棺材。
“床板下面…”
夢中奶奶的話在我耳邊回蕩。
我顫抖着走到我以前的臥室，那張老床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落滿了灰。
我深吸一口氣，掀開床板。
一個生鏽的大鐵盒靜靜躺在那裏，仿佛等了許久。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裏面整整齊齊碼着三十萬現金和一張泛黃的紙條。
紙條上面寫着：“給紙人畫眼，能見財；但見財者，必見鬼。”
我翻來覆去地看着這句話，腦子裏亂成一團。
“什麼意思？這紙條”
正當我琢磨着這句話的含義，突然聽到院子裏有動靜。
“誰？”我喊了一聲，沒人回應。
我慢慢挪到窗邊，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滿月如水，照亮了整個院子。
我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一個紙人，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院子中央。
我猛地回頭看去
剛剛那個紙人不見了。
“怎麼可能…？”我喃喃道。
那是我七歲時疊的樣式，我記得清清楚楚。
但絕對不是我放的。
誰會把這東西放在這裏？
我眯起眼睛仔細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紙人的眼睛處是兩個黑洞，正往外滲着暗紅色的液體。
那是…血？
我的雙腿開始發抖，冷汗順着背脊往下流。
我猛地後退幾步，撞到了桌子。
鐵盒從桌上掉落，錢撒了一地。
就在這時，一個小紙人從鐵盒裏滾了出來。
和院子裏那個一模一樣，只是…沒有畫眼睛。
我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時間好像凝固了。
鼓起勇氣，我再次看向窗外。
院裏的紙人不見了。
“謝天謝地......”
我冷汗不住的流，我鬆了一口氣。
轉身卻差點撞上一個人。
“啊!”我被嚇得尖叫出聲。
是媽媽。
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
“媽，你怎麼還沒睡？”
“你動了床下的東西？”她厲聲問道，眼神冰冷。
“我…”我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
“快把錢放回去！”她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小紙人，聲音顫抖，“這是‘引路錢’，拿了就要出事的！”
“什麼意思？”我感到一陣眩暈。
“還記得你七歲那年得的怪病嗎？”我媽盯着我問。
我點點頭。
那年我高燒不退，眼看就不行了。
“那不是病，”媽媽說道，“是有東西盯上你了，你奶奶找了那位，做了交易”
“什麼交易？”
“她用做了個紙人替身，替你擋了災。”
我渾身發冷：“所以奶奶是…”
“是被提前帶走的。”媽媽的聲音飄忽不定，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錢是你的命，必須留在這裏。紙人是引路的，一旦你給它畫上眼睛…”
怪不得當時大人們都不讓我看奶奶。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手中的紙人。
我還是不敢相信，奶奶會故意害我。
“那個紙人，就是你七歲時折的那個，對吧？”媽媽突然問道。
我點點頭：“但是我沒有放在這裏......”
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完了…”
“怎麼了，媽”
“那不是紙人，”，媽媽的聲音顫抖，“那是它們派來接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