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朝夕相處兩年的二愣子突然恢復記憶。
他想起他是京圈太子爺傅曜容,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我以爲他會離開,可他笑着哄我:“我愛的是你,但我不能這麼娶你!你跟我去跟初初說清楚,見見我爸媽,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我滿含期待地跟他回了家,卻被他全家視爲拆散他和白初初的惡人。
白初初掉眼淚,他妹妹就把我推下泳池,他說妹妹還小不懂事。
白初初鬧自殺,他爸媽就要餓死我,他說爸媽糊塗了,讓我多見諒。
白初初給我喝了安眠藥,放火燒房子。
我在窗口呼救,看到他抓着白初初的手,心疼她點火的時候燙傷了指甲蓋。
“她就是我帶回來氣你的,誰叫你兩年都沒來找我,讓我落到一個村姑手上?”
我帶着一身傷,逃離傅家。
可傅曜容卻像瘋了一樣到處找我。
再見面,我坐在他死對頭懷裏,他拉着我的手問:“咱們朝夕相處那兩年,難道你都忘了嗎?”
身邊的人一腳踹開他:“這事怪我,五年都不敢去找你,讓你被狗叼走了。”
我家在天澗村,這裏與世隔絕,民風淳樸,僅有一條滑索可以出村,但我怕高,膽小。
我跟很多老人一樣,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無法出村。
二愣子是我的第二次意外,跟第一次一樣,他頂着一把巨大的彩虹傘滑過來,掛在樹上撞暈了,我大着膽子把他拖回家。
他腦子撞壞了,不知道自己是誰,外面也沒有來尋他的人。
可能他跟我一樣已經沒有親人,也可能是因爲最近山洪和泥石流頻發,他的親人以爲他死了。
我給他取名二愣子,這樣的賤名好養活,讓他穿我爸的衣服,在家給我作伴。
我爸管我管得嚴,只要我一跟男人接觸,他就打我,導致我現在一看見男人就怕。
哪怕我爸都死了三年了,我這怕人的毛病也沒好。
村裏的奶奶,嬸嬸們都替我發愁,怕我嫁不出去。
我本想着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可她們說活着孤身一人,死了就是孤魂野鬼,永遠都孤孤單單的沒個頭。
我真的害怕沒有家人的日子,害怕漫長的黑夜,害怕空蕩蕩的屋子。
白天我可以賴在奶奶,嬸嬸身邊,晚上爺爺,叔叔他們總要回家,我就不能再賴着。
可是,就算我想嫁人也不容易,村裏的年輕人都闖出去了,誰也不願意回來娶我,我也沒法直視他們,有了二愣子就好說了。
我拿他練膽,想着等我不怕他了,就嫁給他。
他對我也挺好,從來不打我,飯讓我先吃,衣服他搶着洗,天熱了給我扇風,冷了給我燒火,白天下地幹活,晚上就坐在院子裏陪我看星星。
我終於不用一個人對着影子說話了。
過了兩年,我克服了那個毛病,不怕他了,歡歡喜喜的請大家幫我操持婚禮。
然而,就在婚禮當天,二愣子看着一身紅衣紅褲的我突然恢復記憶。
他告訴我,他叫傅曜容,是京市傅家的大少爺。
他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叫做白初初。
我以爲他也要走了,可他卻笑着哄我:
“春草,我愛的是你,但我不能這麼娶你!你跟我去跟初初說清楚,見見我爸媽,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你還有爸爸媽媽呀?”
他一愣,點點頭:“我還有個妹妹。”
我一臉羨慕:“你家好多人呀。”
“那你跟我回家,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可以嗎?可是我不敢出村,我還怕人。”
傅曜容溫柔得拉着我的手:“有我在,你什麼都別怕。”
我忐忑着,點了點頭。
我回屋翻出床底一盒信物,這是第一次意外的那幾個人留下的。
那時候爸爸還在,所以就算他們受了傷,我也沒敢往家帶。
只是將他們安置在我的秘密山洞,偷偷給他們往洞口送點吃的,送點藥。
他們沒過幾天就走了,離開的時候留下這些貴重東西,作爲答謝。
還說讓我有機會去京市找他們。
我那時候怕的厲害,不敢靠近他們,更不敢瞧他們一眼,模樣都不知道,怎麼找?
現在有了傅曜容,我更不想去找他們了,這些東西倒是可以帶出去賣了,當做我的嫁妝。
傅曜容借村裏林叔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傍晚就有直升機飛過來接他。
他見我盯着直升機臉色發白,笑着說:“沒見過這大玩意吧?這叫……”
“直升機,我知道。”我捂着耳朵搶了他的話。
他一臉詫異。
第一次意外那幾個人就是坐這玩意走的。
看別人坐我沒什麼感覺,現在自己要坐上去,就緊張的要命。
“這玩意飛太高了,我害怕。”
傅曜容抱緊我,看着我懷裏的包袱,嫌棄道:“這裏的東西不用帶,太破了,到外面我再給你買新的。”
“這是我的嫁妝!”我抓緊了包袱不放,他也沒再說什麼,抱我上了直升機。
前面開飛機的都是男人,我一路上都縮在傅曜容懷裏沒敢抬頭。
聽着傅曜容胸腔傳出的低笑,嘲笑我:“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呀?”
“傅曜容,你要待我不好,我就去找別人,我可以用兩年的時間接受你,就也可以用兩年的時間接受另一個人。”
他的嘲笑聲更大:“別逗了,說得好像你這個村姑有多搶手似得?”
直升機升空,我嚇得閉上嘴,很快我們就離開村子,直奔飛機場。
我們又換了更大的飛機,前往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