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她伸出滿是凍瘡的手，在文件上籤了字按了指頭印。
我怕她按歪了，抓着她的手一連按了三處。
等她籤完，我收好文件，笑着在寫字板上寫了一句。
“陳阿婆，你的身份證我拿走去醫院登記，我給你請了最好的醫生做手術。”
她眼圈有點紅，雙手合十感謝我。
不等陳阿婆說話，我轉身下樓叫了輛車，直奔銀行。
她40萬的拆遷補償款，我一分不少地轉到自己卡裏。
錢到賬後，我去了城西奔馳4S店，全款提了一輛紅色GLC。
開出4S店時，我故意把油門踩重。
發動機“轟”的一聲。
我特意繞了三圈，最後才開回華星裏，在小區門口停下。
引擎沒熄，我喇叭一響，樓上窗戶全開了。
鄰居們探頭看我。
“喲，沈夢買新車了？”
“好家夥，奔馳啊！”
我拿出手機，拍了張方向盤特寫，配上一段文字發朋友圈。
“真搞笑，陳阿婆一輩子的救命錢，還不夠買我四個輪子。”
朋友圈剛發出去沒半天，就被物業和鄰居們截圖傳到網上。
“聾人老太的40萬救命錢被鄰居騙去買奔馳！”
他們都知道陳阿婆等着拆遷款做手術。
物業經理直接發了條短視頻，我一下子出名了。
不到兩個小時，看到視頻的網友都在罵我，罵得比糞坑還臭。
有人說我是畜生轉世。
有人截圖我的朋友圈，配上阿婆擦地的照片，寫了一個新的標題。
“太囂張了！蛇蠍毒婦用聾人老太救命錢買奔馳，以恥爲榮招搖過市。”
事情越鬧越大。
視頻傳開後，4S店的經理發微信問我怎麼回事。
我給他回復：“你看到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你太過分了，等着社死吧你！”4S店經理當場就把我刪了。
我停好奔馳，還沒來得及上樓，一個人舉着手機急匆匆朝我走過來。
我站住一看，是附近名氣不小的主播阿龍。
“沈夢！”他一開口就喊我名字。
“是不是你把陳阿婆的40萬救命錢全騙走了？！”
我舉起奔馳車鑰匙晃了晃。
“你消息真靈通，4S店經理跟你是一夥的？”
阿龍氣得把鏡頭懟在我臉上。
“沈夢，你還是人嗎？騙一個孤寡聾人的救命錢？”
我盯着鏡頭，一字一句說。
“是她求我收下的，這四十萬我拿得心安理得，趁着陳阿婆還沒死，你可以直接去問她。”
直播間炸了。
彈幕像暴雨一樣滾出來。
“沈夢瘋了！史上最毒的白眼狼！”
“搶了阿婆的命還在笑？！”
十分鍾後，我的臉和車沖上短視頻平台本地熱搜榜。
我刷着手機評論，笑得合不攏嘴，還順手點了小龍蝦和奶茶。
“真不錯，我出名了，明天可以趁着熱度帶貨！”
眼看主播阿龍還要堵我，我開着車直接離開了小區。
當晚鄰居劉嬸突然打來電話，說陳阿婆心髒病發作出事了。
陳阿婆一直等住院通知，結果誰都沒送來。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捂着胸口喘了一夜，最後癱倒在客廳裏。
劉嬸來送水，進屋看見陳阿婆嘴唇發紫，趕緊把她送去了醫院。
劉嬸在電話裏朝我吼。
“沈夢！趕緊把錢還回來！陳阿婆的心髒隨時可能停跳，得立刻動手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