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青山正慢條斯理地沏茶,聞言,拍了抬眼皮,示意她坐下。
“慌什麼。”他語氣平和。
林菀卻與他截然相反,歇斯底裏,“我能不慌嗎?”
林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
“我沒想到,江流星,她竟然真給我發了律師函!”
“我可是她親媽!”
聞青山聞言笑了笑,將一杯熱茶推到她面前,茶香嫋嫋。
林菀哪有心思品茶,手握着那幾張薄薄的律師函,面目猙獰。
“她要告我,還要拿走所有的股份!”
“意料之中的事。”
林菀端起茶杯,手抖了抖,茶水差點灑出來。
“什麼意料之中!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對自己的親媽這麼狠!”
林菀抿了口茶,將茶杯重重放下。
“宴辭今天早上也來找我,就拿着這份律師函。”
“他警告我盡快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能丟了你們聞家的臉面。”
林菀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
“青山,這些股權可是我後半輩子的指望了,你知道這股權對咱們來說有多重要,絕對不能給江流星!”
聞青山看着她,眼神深邃。
“那你說,現在打算怎麼辦?”
林菀抿了抿唇,急切地看着他,抓狂道:“我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所以才來找你。”
“她爸的遺囑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只要結了婚,就能拿股份,現在她爲了拿到股權,稀裏糊塗的找了……”
說起江流星嫁的人,林菀更像吞了蒼蠅似的難受。
“她還偏偏找了蕭妄結婚,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
蕭妄是誰,就是連聞青山都不敢得罪的人。
她怎麼敢去跟他硬碰硬。
聞青山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這遺囑……也不是不能改。”
林菀眼睛一亮,隨即黯淡了下去。
“怎麼改?人都死這麼久了,不好改啊。”
聞青山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傾,聲音壓低了幾分。
“你忘了,你丈夫最疼愛的人是誰?”
林菀微微一愣,心中有了答案,臉色有些難看。
“除了流星還能有誰。”
“不對,他生前還念叨着想看流星結婚生子。”
“不錯。”聞青山笑了,“這就對了。”
“你可以說,你丈夫的遺囑裏,還有一個附加條款。”
林菀屏住呼吸,聽聞青山說下去。
“比如,想要繼承股權,江流星就必須先生孩子,姜家有了繼承人,才能真正獲得這些股權。”
林菀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
“我早就懷疑流星跟蕭妄是假結婚,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機會試探一下。”
“他們如果是假的,這孩子一定懷不了。”
林菀轉念一想,又有些擔心,“突然說女主還有一個附加條款,她能相信嗎?”
聞青山眸底閃過一抹精光,慢悠悠地說,“你是他的妻子,他臨終之前跟你交代一些私密的遺願,別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只要把這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江流星就沒有任何辦法能從你的手中搶走股權。”
林菀的心髒怦怦直跳。
“那……那這也只能解決短時間之內的問題,萬一,流星真的懷了孕,股權不還一樣得給她嗎。”
她最是了解自己這個女兒,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聞青山微微一笑,“你再想想,如果公司經營不善,持續虧損,到最後,她就算拿到股份,這些股份還值錢嗎?”
林菀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了幾分貪婪。
“你的意思是……”
聞青山笑笑,“一個空殼公司,一堆不值錢的廢紙股份,她要了又有什麼用?”
“正好,可以趁着她懷孕生子的這段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公司的事情給解決了。”
“到時候,錢在你手裏,她就算拿到了股權,也只能對着一屁股爛賬哭。”
林菀笑了起來,“青山,幸虧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還是你有辦法。”
聞青山淡淡道,“不過要把這件事情促成,中間還要打點不少環節。”
“尤其是律師,你必須要找一個靠得住,嘴巴嚴實,又肯爲錢辦事的。”
林菀頓時明白過來。
“錢不是問題,只要能夠保住這些股權,現在花的這些錢不算什麼。”
“我這有個電話,你去聯系他,他會給你介紹一個靠譜的律師。”
林菀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她按照這個電話打了過去,那人很快給他安排了一個“只要錢給夠,什麼都敢做”的杜律師。
當天,一份看起來“精心修飾”過的遺囑新鮮出爐。
林菀看着這份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文件,滿意的點點頭。
她甚至還按照杜律師的指點,特意做舊了紙張,至於僞造籤名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她擔心,杜律師已經安排了可靠的人,把這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連她本人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開庭這天。
蕭妄問過江流星,“要不要陪你去?”
江流星笑着搖頭,“有了結婚證,事半功倍,就不勞你大駕了。”
蕭妄勾唇,“那祝你順利。”
法庭調解室。
氣氛有些凝重。
江流星面無表情地坐在長桌的一側,旁邊是蕭妄給她安排的代理律師。
對面,林菀穿着一身黑色套裝,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悲痛和無奈。
林菀的律師將一份文件遞過來。
“江小姐,這是您父親的遺囑。”
江流星的律師接過文件,仔細看了看,隨後把遺囑遞給江流星。
林菀在那端無奈哭訴說,“流星,不是我不把股權給你,而是你爸爸的遺囑上說了,要你結婚生子,有了繼承人之後,再把股權交給你。”
江流星眉頭緊鎖,她以前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她抬起頭,眼神銳利,直射向林菀。
“你確定這是我爸的遺願?”
林菀嘆了口氣,眼圈微微泛紅,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你爸爸活着的時候,就希望你盡快成家立業,延續香火,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想看着你結婚生子。”
江流星笑了聲,聲音不大,卻透着陣陣寒意。
“我爸心裏想的什麼我比你清楚!”
“他從來不會拿這件事情來束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