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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爺爺來爲絮絮撐腰了。
他可是讓全滬市的小混混和地頭蛇都聞風喪膽的人。
有他在，絮絮什麼也不怕了。
我不止一次聽爸爸講起過爺爺的故事。
年輕時，爺爺靠做生意發跡，但很快引起了黑社會老大的不滿。
他們一百號人闖進爺爺開在滬市繁華街區的酒店，逼爺爺拿出高昂的“保護費”。
可那天，爺爺帶着十幾個兄弟，刀槍棍棒從那群裏人裏殺了出來。
他用槍管子逼跪了黑老大，讓他承諾再也不踏進街區半步。
從此爺爺一戰成名。
後來他娶了奶奶，再也不摻雜黑白兩道的事情，隱姓埋名了。
爺爺從來不讓任何人問及他這段過往，除了我。
他答應過我的，再回來的時候，就把我接到他身邊，每天都給我講他過去的故事。
現在，爺爺回來了。
只是他那黑得發亮的頭發，不知怎麼全白了。
來到我病床邊的時候，他顫顫巍巍的，眼眶溼潤。
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卻只是小心翼翼碰了碰我的發絲。
仿佛把我當成了易碎的珍寶。
實際上，我確實已經碎了。
“老爺子，原來絮絮是您的孫女啊。”
“她是真可憐啊，來醫院的那天轟動了所有人，見了她的樣子，沒有一個不抹眼淚的。”
忽然間，爺爺抬了抬手，示意醫生別說了。
他一個風雲人物，就這麼“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床邊。
一聲痛苦的嗚咽之後，他淚水決堤，幾近嘔血。
“我的絮絮啊，我的兒啊。”
“都怪爺爺回來得不及時，讓那兩個小畜生把你毀成了這副樣子！”
我看着爺爺的樣子，心髒更痛了。
我掙扎着抬起手指，試圖幫他擦去眼淚。
可這時才發現。
我的右手，已經不見了。
因爲過度的失血和磋磨，我的右手保不住，被截肢了。
小小的我躺在床上，根本不懂這意味着什麼。
我只知道，最愛我的人回來了。
他捧着我破碎的身體，哭得痛哭流涕。
這和爸爸口口聲聲說的那種愛，怎麼會一樣呢？
我不放棄。
用另一只完好的右手探過去，摸摸爺爺鬢邊的白發。
他全身顫抖，下一秒猛然起身。
“帶我去見那兩個孽種。”
說完，他不舍得看着我：“乖絮絮，爺爺很快就會回來。”
“爺爺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我會千倍百倍幫你討回來！”
我目送着爺爺的背影走遠了。
可我不能開口。
也就不能告訴他。
絮絮沒有幾天可以活了。
最後的時光，我只想和爺爺待在一起。
哪怕多一分，多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