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離開的倒數第三天,白秋心撐着搖搖晃晃的身子回了家。
既然即將離開,她決定一點回憶也不給封文皓留下,開始着手清理在這個家的痕跡。
昂貴的定制珠寶,合照相冊,乃至情侶牙刷屬於她的那一把,每一件都能讓她想起林雪怡沒有出現時他們兩人相愛的場景。
她從沒想過,愛到最後自己竟會如此迫切地想要逃離眼前的一切。
可是等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丟棄,封文皓卻猝不及防回來了。
他攔住白秋心手裏大大小小的包裹,心裏莫名閃過即將失去什麼的惶恐。
“收這些幹嘛,你是要和我賭氣離家出走嗎?”
瞬間,白秋心手心攥出了汗。
她了解他有多麼偏執,絞盡腦汁想應當用什麼樣的借口才能夠不讓他起疑心,屋外卻突然響起一聲嚶嚶的哭訴。
“皓皓哥哥,怎麼辦?”
是林雪怡。
封文皓瞬間將先前的質問拋在腦後,甚至顧不上打傘,一頭扎進門外的大雨中。
林雪怡縮在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傅家少爺逼我去和他相親,否則終止和我家的合作。”
“我好怕,你可不可以讓人替我去?”
話音落下,林雪怡意有所指看向了白秋心,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她心下一沉,誰都知道傅家少爺是出了名的暴戾,到他手裏的女孩全都下場淒慘。
白秋心不想攤上這灘渾水,加緊腳步離開,卻被封文皓一把拉住。
他像是忘記了她身上的傷,一字一句,像利刃般將她的心攪得鮮血淋漓。
“秋心,你和雪怡長得像,你去替她見一下傅家少爺。”
白秋心想問,爲什麼是她,爲什麼林雪怡不敢去的事情要她出馬。
他就那麼不怕失去她嗎?
但是封文皓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將她強硬地拖拽進車裏,囑咐司機將她拖走。
被推進包廂的瞬間看到滿屋手銬皮鞭,白秋心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林雪怡的陰謀,怕得聲音都在抖。
“你想幹什麼?”
屋裏的男人像是見了血腥的狼,揮舞着皮鞭,饒有興致朝她逼近。
“林雪怡得罪了我,拿你抵債,你不知道嗎?”
白秋心瞬間頓時背脊發涼,她轉身想跑,卻被男人死死壓在身下鞭打。
一下,兩下,皮鞭落在腰間翻起道道猙獰的血痕,疼得她戰栗不已。
腳邊的手機不斷彈出封文皓摟着林雪怡溫存的親密照,凌遲着她的每一寸神經。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血順着額頭流下模糊視線,她哀求,哭嚎,沒有人聽見。
白秋心不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只覺得滿心屈辱,清醒的每一刻都恨不得死去。
“白秋心,秋心。”
封文皓的聲音由遠及近,將她渙散的意識拽了回來。
白秋心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強壓下喉嚨裏的血腥味拼命嘶吼。
“我在這,封文皓,我在這。”
她頂着滿身的傷,搖搖晃晃走到門口。
恍惚間,那個將她從地獄拉出來的少年風塵仆仆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
白秋心瞬間紅了眼眶,她想問他爲什麼現在才來,卻眼睜睜看着那個少年不斷變換着神情,最終只留給她一副憎惡的面孔。
“你以爲這樣演一出我就會心疼你嗎?”
“小雪說得對,你爲了爭風吃醋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林雪怡,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白秋心茫然對上他的視線,強忍着委屈爲自己辯解。
“是林雪怡,是她和那個男人做的局,是她害了我。”
“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有些崩潰,頂着滿身撕裂的傷哭得歇斯底裏。
封文皓見她演得那麼入戲,眼底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厭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先是你奶奶,然後是你,你是不是有點被迫害妄想症?”
“要不是小雪讓我過來看看你,我還真不知道你那麼齷齪。”
一直不肯現身的林雪怡從封文皓身後探出頭,故作委屈的神色中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她身上的傷,竟然在瞬間全部都成了栽贓林雪怡的證據,而封文皓不顧一切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白秋心無力跌坐在地,感受着心口撕裂的疼,再也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