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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心在醫院整整昏迷了三天，醒來的瞬間，腳踝的傷口疼得她面目扭曲。
她想喚護士，卻聽到了門外細碎的談話聲。
“封總身邊新來的那個跟上一個好像，再來一個就能玩消消樂了。”
“替身文學唄，就是不知道誰替誰。”
聽到和十年前相差無幾的嘲諷，白秋心愣了一瞬，下一秒卻聽到了封文皓的勃然大怒的警告聲。
“再有這種話傳到雪怡耳朵裏，我保證不會讓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好過。”
她幾乎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一向循規守矩的封文皓怎麼可能在醫院如此失態呢。
可是透過醫院窗戶，她清晰看見了封文皓看向林雪怡時眼底的緊張。
那一瞬，白秋心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笑話。
她記得十年前剛到封文皓身邊時，她也被人和他辦公桌上的擺放的照片對比。
他們說她是替身，說她只是一個讓人隨便丟棄的棋子。
那時，封文皓並沒有像現在這般替她撐腰，而是默許了周圍人對她的議論。
“你在我身邊，站在這個位置總免不了被人議論。”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總不能手伸那麼長去捂別人的嘴吧。”
那時她想，他總是那麼循規守矩，會不會有熾熱愛一個人的時候呢？
如今，看到他爲林雪怡方寸大亂，她終於得知了答案。
白秋心自嘲扯了扯唇角，卻在收回目光的瞬間恰好對上封文皓的視線。
他若無其事移開視線護送林雪怡離開，半小時後出現在白秋心的病房裏。
看到白秋心蒼白的面色，封皓川此時才注意到她的傷勢，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怎麼傷得這麼重？”
他現在才看到她的傷口，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白秋心心裏清楚，卻還是對上他的目光，自虐般問出了那個問題。
“如果我說是林雪怡砸的，你信嗎？”
從前她被人栽贓泄密，害得公司股價大跌，全公司的人要封文皓給一個交代。
那時的封文皓擋下所有質疑，堅定地站在了她的身邊。
“只要你說，我就信。”
可是眼前，封文皓只是心虛地避開了她追問的目光，放緩了語氣。
“我看到她那張臉沒有辦法不動容，這是我這些年的執念，她不過是你的替身而已。”
“我對你和奶奶並不差，看在奶奶的份上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嗎？”
提到奶奶，白秋心的心髒像是被誰狠狠揪了一下，徹底崩潰。
救奶奶的是他，害得奶奶離開的也是他，正因爲如此她連恨都做不到坦蕩。
她不願再面對眼前的一切，絕望閉上眼，眼淚毫無征兆砸在封文皓的手背上。
看到這張臉露出這樣脆弱的神色，封文皓下意識伸手想爲她擦眼淚。
下一瞬，護士卻突然闖了進來，打破了沉默。
“封先生，林小姐的狀態現在很不穩定，吵着要見你。”
封文皓擦淚的手懸在空中，神情有些爲難。
要是換做之前，她會難過，會追問他到底誰更重要。
可是如今，她只是偏頭看向身側的白牆，語氣平靜。
“你去吧。”
他的愛，不好，不特別，她不要了。
封文皓見她平靜到滿不在乎的態度，心裏閃過一絲詭異的不安。
可是一想到她的奶奶，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放緩了語氣承諾。
“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醫生救你奶奶。”
從前，這句話可以無數次將她栓在他身邊，他篤定她不會離開。
但如今，奶奶走了，他的這番話在白秋心心裏早已掀不起任何波瀾。
五天之後她會和封文皓此生最恨的死對頭永遠離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