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祖訓，能跟動物對話是神賜。
所以不能以此盈利，且要幫助善良的小動物。
許諾盯着手機屏幕。
網貸五十萬，年利率二十四。
月還四萬七千多，利息就六萬多。
許諾又掃了眼工資條。
外賣跑斷腿，一天十四小時，稅後八千七。
聊天框裏，大學室友的直播月入三萬截圖格外刺眼。
直播。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來錢快的路子了。
氣節？
先吃飽飯吧。
人家爲錢下海，她爲錢上播。
沒猶豫，許諾手指翻飛。
一分鍾後，音浪多了一個賬號。
十代訓犬小諾（溝通版）。
兩分鍾，親友賬號拉黑完畢。
深吸氣，開播！
直播間標語異常直白，“年二十四，溝通寵物二十三年，保時捷排隊，復古老爺車插隊。”
要不是臉皮薄，她真想寫嘉年華秒連。
半小時，直播間還是沒人。
許諾繃着臉，眉頭緊鎖。
想圈錢，先得留人。
十秒後，她做了決定。
“汪汪——嚶嚶——嗷——”
“汪汪——嚶嚶——嗷——”
“汪汪——嚶嚶——嗷——”
「小奶狗？在哪兒？叫的好可愛？」
彈幕終於有了動靜。
「我家狗飯都不吃了，就蹲在手機前，讓狗出來，刷墨鏡。」
鏡頭裏，許諾皮膚白皙，瓜子臉，眼睛瀲灩。
可偏偏她表情嚴肅，開口聲音軟糯，但！
明顯的東北大碴子味一出，好不容易留下的七個觀衆被熏出去了三個。
“沒有狗，是俺叫的。”
「……」
「主播，商量下，你當啞巴，讓狗來播，我刷！」
「懂了，不走顏值賽道的原因找到了。」
「人裝狗騙人，騙不了真狗！」
彈幕清一色質疑。
許諾面無表情，再次，“嚶嚶嚶——嗷嗷——”
人數漲到十，彈幕卻停了。
她皺眉嘟囔，“卡了？”接着又嗷了幾聲。
「臥槽？！真是主播！我家狗尾巴搖成螺旋槳了！」
「不信！肯定有狗配合！攝像頭掃一圈，真是你叫的，刷保時捷！」
保時捷！
許諾眼睛瞬間亮了，麻利翻轉鏡頭。
白皙的長腿一晃而過。
「擦邊吧主播，包火！」
「寵物溝通？我看是苦瓜劇本。」
鏡頭掃過，泥土地，泥土牆，破塑料布屋頂，一扇破木門，屋裏除了床，桌，一碗白水面，空無一物。
「主播你這麼慘？」
「肯定是劇本！看打扮就不像窮人！」
「pdd搜了，主播短袖兩塊九包郵。」
「鏈接！求！兩塊九我要嚐嚐鹹淡。」
許諾瞥了眼彈幕，“不建議買，非純棉，熱，只能蔽體。”
「37度沒風扇？心疼了。」
小心心 x9
禮物！
許諾心一跳。
人數開始漲。
她趕緊道，“家人們，俺祖傳十代訓犬，貓鳥兔全能溝通！現在人少，保時捷就能連線溝通你家寶！”
「二十四歲溝通二十三年？假。」
「這不就我領導想要的，畢業一年工作經驗五年的神人？」
「吃相難看！溝通是假，保時捷門檻更是飄！」
許諾正色，“真能溝通！”
話音剛落，人數驟跌。
“溝通無效，全額退款！歡迎打假！”她急喊。
話音未落，一輛紅色保時捷呼嘯駛入屏幕。
「真有冤大頭？誰？」
「38級大哥？人傻錢多實錘！」
許諾心跳加速，立刻發出連線邀請，行走的拖把頭。
「這名字好抽象，我點進去看了，大哥的狗叫拖把頭！」
「主播！你連上黑社會了！」
攝像頭打開。
光着膀子，一身紋身的雄壯大漢咧嘴一笑，“我不是黑社會，你們別瞎說。”
下一刻，大漢身後走出來一只灰色的狗。
要是說花臂大哥是一座小山，那這狗就是一座大山，往大哥旁邊地上一坐，比坐凳子上的人還高。
「我靠！高加索！這玩意這麼大的嗎？給大哥都比袖珍了。」
「不跟你們鬧，我感覺他一口能把我腿咬斷。」
拖把頭爸爸嘿嘿一笑，“不會，我家拖把頭雖然二百三十斤，但很溫順的，從來不咬人。”
「二百三十斤？豬出欄也就二百多斤。」
「逆天，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大的狗。」
「但你們別說，他這個頭型，還真有點像拖把頭。」
「救命，一代入就出不去了。」
許諾透過屏幕對上了拖把頭亮亮的黑眼珠子。
“確實，拖把頭眼神清澈的像大學生，不是會咬人的狗。”
“汪汪汪——”
【那肯定，我是人類的好朋友，我怎麼會咬人，但我可以咬狗。】
「我的媽呀，這聲音好洪亮，差點給我嚇尿了。」
「別說，給我家狗嚇得都躲床底下去了。」
「大哥，你牽拖把頭出去豈不是安全感爆棚？」
許諾若有所思，“大哥，你連線是想問拖把頭爲什麼會咬狗嗎？”
“哦呦，主播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的？”他一臉驚訝。
「肯定是劇本！一眼假。」
「也有可能是猜的，狗子打架很正常。」
許諾道，“我聽見他說，他是人類的好朋友，但是可以咬狗。”
拖把頭爸爸一個勁的點頭，“對，我家狗從來不跟人呲牙，最近見到女狗就呲牙，昨天碰到只沒拴繩的泰迪，一口就給咬了，但就是掉了點毛，拖把頭性格還是挺好的。”
此時拖把頭已經走開了，許諾問，“昨天那泰迪幹什麼了？”
“那泰迪是個母的，拖把頭是個男狗的，泰迪這兩天發情期到了，哼哼唧唧往跟前湊，拖把頭想躲，泰迪一直追，後邊可能是生氣了，一口就給咬了，可嚇死我了，幸虧沒下重口。”
「哈哈哈哈，肯定是拖把頭沒看上她！」
「雖然但是，不拴繩真的很討厭！」
「這麼看來咱們拖把頭還真是鐵漢柔情，沒下重口，愛了愛了！」
「泰迪才是被咬的？你們都怎麼回事兒？」
「有點素質好不好，不論狗大小，遛狗都該牽繩，不僅爲了保護別人，也爲了保護狗。」
許諾點了點頭，“拖把頭之前咬狗別的狗嗎？”
“也咬過，但都是咬一嘴毛，我就是擔心以後出點啥事。”
拖把頭轉悠了一圈又過來了，嘴裏還念念有詞。
【不喜歡沒有分寸感的小女狗，不喜歡。】
許諾若有所思開口，“大哥，拖把頭是不是平常更喜歡跟男狗一起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