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碎就該死..雜碎就該死！！！”
13號巷子裏，不斷重復傳來一名女子的尖叫聲。
“報告長官，現場已封鎖，目前只有一位死了的封魔使，還有一個瘋掉的女人。”
一名穿着黑色制服，滿臉麻子的晦域使正向面前肩膀三條杠的封魔使匯報情況。
如果今天不是稅收日，有封魔閣的人在，平時他們可沒有這種效率。
林子成點了點頭，戴上白色手套，徑直走向案發現場。
“老林，這死法很眼熟啊。”一旁捂着口鼻的陶曉娜開口問道。
“和上個月死的那只妄妖，一模一樣。”
林子成應道，隨即蹲下，看着那一直重復着相同話語的女人，又緩緩開口。
“你看到了什麼？”
女人瘋癲大笑着看着林子成，繼續重復着：“雜碎就該死..雜碎就該死！！！”
林子成依舊是面色平靜地看着她，再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雜...”
“啪—”
一道幹脆而又響亮的聲音打斷了女人的聲音。
“答非所問。”林子成收回了手，又一次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只是這次，女人沒有再回應，因爲她的脖子以一種極爲詭異的姿勢側過了左邊，一動不動的。
“老林，你又要把人打死了。”陶曉娜見怪不怪的說道。
林子成站了起來，脫掉手套，雙手張開，仰望上空，那被遮蔽的只剩一條縫的天空正沐浴着一道細微的陽光。
“尊敬的慈心聖靈，愛之女神，請賦予吾等愛的能力！寬恕這名可憐的女子吧！”
話音剛落，只見林子成的雙眸閃出一道粉色的光芒，周圍的一切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物質所控制了一般。
“呃！”
那斷了脖子的女人竟詭異的發出了聲音，下一刻，她的頭隨着骨頭咔響聲跟着擺正了過來。
“回溯·記憶窺析。”林子成雙指點在女人的額頭上。
女人今天所看到的畫面如同電影倒帶一般在林子成的腦海中浮現。
他看到了女人被那名封魔使凌辱，然後不斷求饒，最後妥協，緊接着就有一道迷霧出現在兩人身後。
那是個羊頭人身的迷霧...
“啊啊啊啊！”
就在林子成即將要窺探到羊頭人身的作案手法時，整個畫面忽然被迷霧籠罩，下一刻，他就看到自己被定在半空中，然後身上的皮在一點一點的掉落。
“老林！怎麼回事啊？”
林子成的慘叫撕裂了沉寂，陶曉娜見狀，毅然決然的將兩人分開。
畫面中斷，林子成縮在地上捂着腦袋，只覺得腦袋脹的隨時都要炸了一樣。
“怎麼可能...身爲四階神使者，竟然會被反噬？”陶曉娜發出了驚呼。
林子成渾身顫抖着坐起身子，吃力地說道：“是個..羊頭人身的怪物。”
“然後呢？”
他搖頭，吞了口唾沫，接着道，“然後我的精神就被反噬了...”
“什麼？！”
陶曉娜難以置信，林子成的能力正是屬於精神類和治愈類的。
“這種反窺視的精神攻擊...聞所未聞。”
“那會是什麼？”
“這個得上報，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七魔神解鎖了新的能力。”
林子成艱難起身，看了看眼神木訥，毫無生氣的女人，又道。
“帶走她，這個人很重要。”
“你不要緊嗎？”
相對於破案，陶曉娜更關心的是林子成的身體。
林子成擺了擺手，“無礙，對了，今天早上那小子你找人跟進了嗎？”
“都什麼時候了...”陶曉娜翻了個白眼，接着說道，“我囑咐了一個和他比較親的老頭讓他參加晦域閣考核了。”
林子成挑了挑眉毛，“沒用什麼手段吧？”
“給了晦域閣和那老頭一筆錢，所以你得給我報銷。”
“幹的不錯，回頭我再給你報銷，那小子沒準是個好苗子。”
“值嗎？雖然說就幾千塊，但一穢民頂了天還是穢民，能有什麼能耐。”
陶曉娜言語間充滿了對穢城人的不屑。
“不管怎麼說，如果有機會加入組織，那就對我們都有利，況且最近上頭有了新的計劃。”
“什麼計劃？”
“招攬魔軀者。”
“他們瘋了？”
陶曉娜都快驚掉下巴，她肯定上頭的人指定是腦子出問題了。
“他們沒瘋，因爲最近噬靈團貌似又有新動作了。”
……
次日早晨。
江天一夜沒眠，從昨天張伯離開後他就覺得哪裏怪怪的，特別是臨近黃昏的時候，他感覺渾身都被掏空了一樣，有種彈盡糧絕的感覺。
今天，是江天去參加晦域使選舉的日子，雖說是臨時起意，但於他而言，這或許是改變兄妹倆人命運的轉折點。
望着在床頭熟睡的安禾，江天俯下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說道：“小菜包，桌上有你愛吃的肉包子，睡醒記得吃哈。”
說完，他愣在原地等了半晌，安禾只是靜靜地睜着大眼看着他，一句話也沒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屋子今天格外的冷，還有那放了好幾天的蘋果，他記得昨天明明看到爛了一處，今天卻如此新鮮。
不過疑慮並沒有持續很久，江天將一切歸咎於昨晚的失眠。
“我出門了。”
江天推開木門，巷口，幾個街坊正蹲着啃硬邦邦的窩頭，看到江天出來，眼神瞬間變得諂媚，只江天眼皮都沒抬，加快腳步迅速跑開。
晦域閣總部的廣場聚集着上百人。
江天擠在邊緣，聽着周圍壓抑的交談。
“聽說這次筆試刷掉了七成。
“可不是，能站這兒的都不容易。”
“那小子不是已經退學的江天嗎？怎麼還能參加考核？”
“噓！小點聲，估計別人有門。”
就在這時，一個帶着幾分戲謔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同時一只手重重拍在他肩上：
“歡迎參加選拔，江天。”
江天身體瞬間繃緊，緩緩轉過身，拍他肩膀的，則是一名穿着黑藍制服的女封魔使，陶曉娜。
他從未見過這人，不過爲啥她會認識自己，難不成張伯還真有點人脈？但這人脈涉及的是不是有點硬了？
陶曉娜臉上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眼神銳利地審視着他。
眼前這個男人，怎麼看上去...那麼虛？
陶曉娜的眼神逐漸難看起來，這就是林子成所說的好苗子？
不是，明明知道今天要參加選撥，怎麼還不節制一些？
“我們認識嗎？”
江天帶着些許厭惡的拍開了陶曉娜搭在他肩上的手。
陶曉娜列了列嘴，這是什麼意思？他是在嫌棄自己？
“你不認識，但我可認識你，不過很快，你就會求着我不認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