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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盡歡踉踉蹌蹌地走了兩小時,才走到南城市中心。
她先去注銷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工作人員告訴她手續會在一個月內完成。
而後抵達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律師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南城的第一夫人。
她接過離婚協議書正打算離開時,卻聽到一旁的電視機傳來新聞報道的聲音。
【據最新消息,林氏集團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的葬禮已經在南城中心醫院舉行,到場的人分別有......】
許盡歡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下一秒立刻沖了出去。
南城中心醫院。
林氏集團董事長夫婦的葬禮來了南城各界的名流。
他們一個個排着隊向兩人的黑白遺照鞠躬獻花。
許盡歡到達的時候,被門外的保鏢攔了下來。
她邋遢的外形,讓他們以爲是哪來的流浪漢來乞食的。
她隨意捋了捋頭發,抹了一把臉:“我是周自衍的妻子,前來祭拜......林伯父林伯母。”
保鏢將信將疑地看着她,實在拿不定主意,便將周自衍請了出來。
可是跟着周自衍一起來的,還有林聞溪。
她一見到許盡歡,胸腔便劇烈起伏,一下子倒在他的懷裏,語氣滿是悲涼:“阿衍,你爲什麼把她帶過來!你明知道我爸媽就是因爲見她才會發生車禍......”
“快把她趕走——”
周自衍用手扶着她的發梢,語調溫柔:“好,聞溪,你別激動,醫生說你要保持情緒穩定,我都聽你的。”
然後視線投向許盡歡:“歡歡,你回去吧,別再來刺激聞溪了。”
許盡歡望着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歉疚,心髒一陣刺痛:“周自衍,那是我的親生父母!”
林聞溪語氣更急促了:“保鏢呢?快把她給我趕走!”
他蹙起眉心:“聽話,別鬧了。”
看着他懷中林聞溪得意的笑容,她還來不及說說些什麼,便被守在一旁的保鏢拖走。
許盡歡拼命掙扎,卻還是被像扔垃圾一樣扔出門外。
明明不過幾米的距離,她摔在陰影中,望着明亮燈光打在周自衍和林聞溪兩人身上,像是分割出一道明顯的楚河漢界。
她爬起來繼續強闖,又被保鏢攔下。
足足十次之後,保鏢也不耐煩了。
趁着沒人注意,狠狠給許盡歡身上來了幾拳,她被打得吐血倒地。
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周自衍注視而來的目光。
看到許盡歡倒在地上,他神色一滯,直直走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聽到保鏢答復後,他眉眼之間閃過一絲不忍,輕柔地將她扶起:“歡歡,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她愣了一秒,然後突然笑出聲來,笑着笑着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周自衍,你真讓我惡心。”
說罷,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在他看不到的背面,她淚如雨下。
記憶如出閘的洪水洶涌而來。
兩人初創業時,遇到競爭對手上門找事,許盡歡被打斷三根肋骨。
周自衍知道後,雙眸赤紅,一個人將對家攔在小巷裏,手上狠得像是要將人打死。
曾經那個她受傷比要他命更心疼的周自衍終究還是不見了。
他望着她僵直的背影,心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安。
沒過多久,許盡歡便見到匆匆離開的周自衍。
她再一次來到門前,在保鏢動手要將她扔出去前開口:“我要見林聞溪。”
保鏢充耳不聞。
她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遞了過去:“把這個東西給她看,她會見我的。”
很快,林聞溪拿着離婚協議書出現在她面前,挑着眉問道:“許盡歡,你什麼意思?”
她平靜地回答:“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給周自衍嗎?我成全你們。”
聞言,林聞溪眼神中流露出狂喜:“真的?”
她點點頭:“只要你能想辦法讓他在上面籤字,我會離開。條件是讓我進去祭拜我的父母。”
林聞溪勾起唇角,帶着難掩的得意:“好!不過,我只給你五分鍾。”
許盡歡同意了。
望着照片裏笑得慈祥的林父林母,她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將所有的痛苦眼淚全部咽回肚子裏。
再也沒有那個心疼她的人了。
哪怕是孤身一人,她一定要爲父母查明真相!
許盡歡一邊磕頭一邊在心底暗自發誓。
抬起頭時,視線在兩個骨灰盒上定住。
林聞溪見狀,紅唇微勾:“那是爸媽的骨灰。”
許盡歡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她打斷了。
“阿衍拿走的是兩個空的骨灰盒,他們畢竟是我父母,我怎麼忍心讓他們骨灰散落在懸崖呢?”
“不過,你若是敢耍我——”
她眉目凌厲,帶着威脅,“哪怕是骨灰下葬了,我也會挖出來挫骨揚灰!”
許盡歡冷笑一聲:“既然你這麼喜歡他,那就送給你。”
周自衍,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