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村裏的第一個大學生,我滿懷期待地離開山村,到了市裏,讀了一所大學。
但是,這所大學卻是一所末流專科,裏面的學生根本不學習,不是打架就是談戀愛。
我多方打聽楠姐的消息,但是都一無所獲。
想想也是,都過去三年了,楠姐估計已經畢業工作了。
但我依舊沒有放棄找楠姐。
後來大學畢業了,我和其他的大學生一樣,開始找工作,且對找楠姐一事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畢竟,距離上次見楠姐已經過去六年了,楠姐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
這一天,我看到有人在招人事保安,三千一個月,管吃管住。
我尋思,人事就人事,保安就保安,人事保安是什麼鬼?
於是,我上去詢問,他們告訴我,他們的人事負責招人,人事保安就是保護人事的。
我更迷惑了,爲什麼人事還需要保安保護?
但我也沒多想,畢竟他們能給三千一個月,對於那時的我而言,三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入職了人事保安,坐着大巴車,跟着人事一起去招人。
我發現,他們招的都是一些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有的甚至還是沒畢業,出來找兼職的。
他們招到人之後,就把女大學生們帶上大巴車,然後開車駛離城市,開往郊區。
臨行前,人事經理還跟我說:“看住她們,別讓她們鬧事。”
我尋思一群女孩子能鬧什麼事啊?
結果大巴車剛離開市區沒多久,一個女孩子就站起來說:“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裏啊?不是說公司在萬達嗎?怎麼出市區了?”
這時,另一位人事保安突然亮出刀子,惡狠狠地說:“媽的,給老子坐好,不然老子捅了你們!”
那些女大學生們紛紛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她們害怕的樣子,和當年的楠姐簡直一模一樣。
我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他們不是什麼正規公司,是專門拐賣婦女的!怪不得還要給人事配保安呢!
“你們這是在拐賣婦女吧?”我問他們。
“你小子廢什麼話?幹好自己的活。”另一位保安說。
我看了一眼那些女孩子,她們抱在一起,特別害怕,那樣子像極了當年的楠姐。
我義憤填膺,生氣地說:“我不幹了!你們把她們送回去!”
“操,你小子傻逼吧?”保安罵了我一句,對着我亮刀子,“你不幹?不幹把你也賣了。”
我不說話,直接一招空手奪白刃把他手裏的刀子奪走,然後一記高鞭腿甩在他臉上。
那保安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趴地上不動彈了。
“把車開回去!”我大聲說。
人事笑吟吟地站起來,說:“小夥子,別這麼急嘛,不就是把車開回去嘛,我們開還不行?你先把刀放下。”
我說:“你們把車開回去,我就把刀放下。”
人事一邊說話一邊靠近我,忽然,他掏出一個電擊器,直接插在我身上。
我渾身一個激靈,直接躺地上麻痹了,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
我還是社會經驗太少,太單純,太小白了。
昏迷前,我迷迷糊糊地聽到人事跟手下吩咐:“媽的,敢威脅老子?把他右腿打斷,賣去當苦力。”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外面樹影婆娑,好像是到了林子裏。
“同學,你沒事吧?”我旁邊的一個女孩子關切地問我。
她正是第一個站起來鳴不平的女孩子,長得很可愛,鵝蛋臉,大眼睛,皮膚雪白,穿着露臍裝和牛仔短褲,看起來特別青春。
“沒事。”我想站起來,結果卻發現自己被捆住了。
而且,我的右腿還傳來鑽心的疼痛。
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右腿居然被打斷了。
這群人,居然真的打斷了我的右腿!
“你的腿……還好嗎?”女孩問我,眼圈紅紅的。
我咬牙堅持,點頭說“還好”。
女孩苦澀的一笑,說:“唉,不知道他們會把我們賣去哪裏,我聽說,新聞上有很多女孩子被賣到深山裏去,在那裏結婚生子,然後就一輩子沒法出來了,我好怕……”
我安慰她說:“沒事,警察會救我們的。”
“警察?呵,搞笑。”人事經理嘲諷我說。
我沒理他,和女孩靠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也算是苦中作樂。
通過聊天,我得知她叫劉曉雨,大學學的是護理,但她不想去醫院實習,工資少還累,就來了這裏,結果沒想到被賣了。
我嘆了口氣,也告訴了她關於我的事,同時,也提到了楠姐。
“蕭楠?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劉曉雨說。
“真的嗎?”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情緒激動地看着劉曉雨,“你真的認識楠姐嗎?”
“只是聽着耳熟……唉,咱們都要被賣了,認不認識的還有啥意義呢?”劉曉雨苦笑了一聲。
我一想也是,就沉默了。
透過車窗,我看着外面的世界,忽然覺得,外面的風景怎麼這麼眼熟?
大巴車行駛在一條大路上,左手邊是草叢和樹林,右手邊是田地,跟我老家有點像。
我尋思,大概山村裏的樣子都差不多吧,也沒多想。
到了地方之後,大巴車停下,那群人把劉曉雨和我拖下了車,帶到了一戶人家。
“多少錢?”一個老頭問。
“三千。”
“這麼貴?以前買個媳婦也就一千出頭。”
“現在物價漲了,而且這個小姑娘是大學生,細皮嫩肉的,屁股還大,能生兒子。”
“兩千吧。”
“行,那就兩千。”
兩個人談好價格之後,就把劉曉雨拖走。
但是這老頭的聲音,我怎麼越聽越耳熟呢?
“這個你要嗎?加五百送你們,勁兒不小,能幫你們幹活。”人事經理踹了踹我。
“男的啊?男的不要。”老頭說。
因爲我是背對着他們的,所以我看不見老頭的臉。
就在這時,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皮膚黝黑的男人從外面進來,樣子憨傻憨傻的。
看到他,我腦子差點短路,這不是我們村頭的張大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