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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後，房間陷入死寂。
婆婆突然掙脫開鄰居的鉗制，撲回陳平身邊，雙手更加瘋狂地按壓，
“陳平，你看看媽媽，”她聲音開始發抖，“媽知道你沒事的，快醒醒......”
有的人別過臉去不忍再看。
李姐蹲下身，輕輕按住婆婆的手臂，“張阿姨，別這樣，讓陳平安心地走吧......”
“走什麼走！”婆婆猛地甩開她，“我兒子就是睡着了！明明沒事的，你們都在騙我！”
她繼續做着那些變形的急救動作，陳平的身體隨着她的動作無力地晃動，像一個破敗的布偶。
“就是喝多了，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婆婆喃喃自語。
這時，遠處的警笛聲清晰傳來。
“讓一讓！急救人員！”
醫護人員快步沖進房間，迅速接替了婆婆的位置。
她踉蹌着退到一邊，雙手還保持着按壓的姿勢，目光死死盯着醫生的動作。
醫生檢查了一番，沉重地搖搖頭，
“太晚了，突發心肌梗死，最佳搶救時間已經錯過。”
他看向還在做按壓姿勢的婆婆，語氣責備：
“這種狀況必須立刻進行專業急救，任何延誤都會......”
“我救了！”婆婆突然激動地打斷他，“我一直在按壓！你懂什麼，我兒子就是睡着了，沒事的！”
醫生看了眼她還在微微顫抖的手，又看了眼監控攝像頭，最終什麼也沒說。
“這裏還有一位傷員！”護士發現倒地的我，快步走過來。
我閉着眼，能感受到護士的手指輕輕按壓我的後腦，檢查撞傷情況。
我維持着均勻的呼吸，讓眼皮微微顫動，模仿即將蘇醒的征兆。
“她情況怎麼樣？”
就在這時，我適時地發出一聲微弱的身影，緩緩睜開眼睛。
“我這是怎麼了？”我迷茫地摸了摸後腦，“嘶......好痛！”
護士扶着我緩慢坐起，“您剛才暈倒了，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目光在一地狼藉的房間裏移動，最後定格在丈夫一動不動的身體上。
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氣，掙扎着想站起來：“陳平？陳平他怎麼了！”
李姐趕緊過來扶住我，聲音哽咽：
“陳平他......沒了......”
“什麼？”我瞪大眼睛，淚水瞬間涌出。
踉蹌着撲到陳平身邊，跪倒在地，顫抖着輕觸他冰冷的手。
“怎麼會......”我抬頭不可置信地望着婆婆，“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平他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醫生沉重地搖頭：“突然心肌梗死，如果及時進行正確急救，本來是有希望的，家屬節哀。”
我像是被這句話徹底擊垮，癱軟在地，失聲痛哭。
哭聲半真半假。
有對精心策劃的恐懼，更多的是解脫感。
“造孽啊......”李姐眼圈通紅，蹲下身安慰我，“小圓你別太難過。”
王叔也上前來勸，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
“王叔，”我聲音顫抖，“陳平他，走的時候痛苦嗎？”
這句話瞬間讓鄰居們壓抑不住囤積的怒火。
“痛苦？”王叔瞪着婆婆，聲音拔高，“要不是你婆婆死活不讓叫救護車，陳平怎麼可能在我們活活被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