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的表情一頓,他緩緩抬起眼,深邃黑眸望向她。
空氣凝固,無聲流淌着彼此突然變得緊繃的張力。
他關掉手機,隨意放到一邊,身體微微向後靠向椅背,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從容,也更具壓迫感。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臉上。
“今晚,”他開口,聲音比平時更低啞幾分,“心情很好?”
戚許迎着他的目光,心跳有些失序,但臉上平靜,甚至學着他平時的語氣,淡淡反問:“這跟心情有關系?不是你一直說的……”夫妻義務,最後四個字她無法說出口。
他輕輕笑了下。
“戚許,”他叫她的全名,聲音低沉緩慢,“你是在邀請我履行義務,還是……”他刻意停頓,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帶着穿透力,“單純想了?”
她的臉頰瞬間發熱,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
“隨你怎麼理解。”她強作鎮定,“不做就算了,當我沒問。”
她轉身欲走。
黎川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戚許的心直跳,回過頭看他。
黎川也站起來,居高臨下看着她。他握着她的手腕,將她輕輕向後一推,她的後腰抵在餐桌邊緣,無路可退。
“問都問了,”他低下頭,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帶着某種致命的磁性,“怎麼能當做沒問?”
他的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腰側,隔着居家服布料,溫度燙得驚人。
他盯着她微微睜大的眼睛,語氣摻雜着被挑起的暗啞的欲望,“上樓。”
戚許被他圈禁在餐桌與他身體,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氣,以及無法忽視的危險侵略性。後腰抵着桌沿,身前是他滾燙的體溫。
“我……”她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來打破莫名令人心悸的曖昧,卻發現喉嚨發幹,聲音都帶上細微的顫音。剛才那點酒釀帶來的微末勇氣在他壓迫感的注視下,只剩下慌亂。
黎川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他低下頭,額頭幾乎要抵上她的,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將她吸進去。
“剛才邀請我的時候,不是挺大膽?”他的聲音低啞,情緒在暗涌,“現在知道怕了?”
他的指尖在她腰側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暗示意味的摩挲,激得戚許渾身一顫,下意識想向後縮,但無處可逃。
“……誰怕了?”她嘴硬反駁,但不敢與他對視,“我有點累了,想睡覺。”
“睡覺?”黎川重復着這兩個字,尾音微微上揚,聲音帶着心照不宣,“正好,我也想睡。”
他說着,攬在她腰後的手臂微微用力,將她半抱離地面,帶着她轉身,不由分說朝着樓梯口走去。
“黎川!你放開,我自己走。”戚許抗議,手腳並用想掙脫,但他的手臂跟鐵箍一樣,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她的掙扎反而讓兩人身體摩擦得更緊密,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和線條。
他一路沉默將她帶上樓,推開主臥的門,反手關上。
黑暗籠罩下來,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線勾勒出室內模糊的輪廓。
他將她放在床邊,自己並沒有壓下來,站在她面前,在黑暗中凝視她。
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格外清晰,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戚許坐在床沿,心髒狂跳,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目光。
“最後一次機會。”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現在說不要,還來得及。”
他將選擇權拋回給她。
戚許愣住,仰頭看着他模糊的輪廓,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的沉默,在黎川看來,成了另一種無聲的默許。
他不再等待,俯身下來,灼熱的吻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封住她未出口的猶豫。
這個吻不同於他們意外的那晚,充滿侵略性,更像是壓抑已久近乎貪婪的掠奪,但又奇異地糾纏着試圖撩撥她回應的耐心。
戚許的大腦有一瞬間空白,被動承受着他滾燙的氣息和唇舌間的攻城掠地。
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微微鬆開她的唇,額頭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噴灑在她臉上。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有些粗糙,摩挲着她細膩的皮膚,帶來一陣戰栗。
“戚許,”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啞得不成樣子,“看着我。”
她被迫抬起眼,對上他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眸子。裏面翻滾着她從未見過的濃重欲望和一種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今晚,”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別再想別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再次吻住她,不同於之前的試探,這一次是徹底的、不容置疑的占有。
衣物在黑暗中窸窣落地,冰冷的空氣觸碰到滾燙的皮膚,激起一層細小的疙瘩。陌生的情潮如同驚濤駭浪,將戚許徹底淹沒。
她像一葉扁舟,只能隨着他的節奏起伏,所有的感知都被無限放大,指尖陷入他緊繃的背肌,無意識留下淺淺的紅痕。
她似乎聽到他在耳邊極低地喘息,叫着她的名字,不是冰冷的“戚許”,而是帶上一種模糊又滾燙的腔調。
意識浮浮沉沉,像被拋上雲端,又跌入深海。
不知過了多久,風浪漸息。
戚許精疲力盡蜷縮着,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黎川的手臂還橫在她的腰間,靜默片刻,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他的聲音帶着事後的慵懶,戚許的神經意識繃緊,以爲他還不滿足,想換地方繼續,“不要了,好累。”
黎川沉默了一瞬,自然是知道她誤解了,但沒解釋,應了聲:“好。”
他收回攬住她的手臂,翻了個身,平躺下來,不再觸碰她。
身體接觸的撤離帶來微涼的空氣,身上黏膩的汗意和某種不適感讓她覺得不舒服。
掙扎了幾分鍾,她撐着手臂坐起身,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腰腿是酸軟的。
雙腳沾地試圖站直,小腿一陣發軟,身體晃了一下。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從身後環住她,穩住。
黎川也坐了起來,他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體溫灼人。
戚許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掙扎了一下,聲音警惕,還夾着疲憊:“黎川,適可而止,我真的好累。”
她的語氣甚至帶上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細微的委屈。
環住她的手臂頓了頓,頭頂傳來他聽不出情緒的聲音:“不做。”
他頓了頓,補充道:“抱你去洗澡,你這樣站不穩。”
尷尬和一絲赧然讓她沉默下來,不再掙扎。
感受到她的默許,黎川沒有再廢話,手臂穿過她的膝彎,稍一用力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浴室。
他將她放在冰涼的瓷磚地上,扶着她站穩,然後鬆開手,向後退開一步。
“洗吧。”他站在門口,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沉穩,“不想動就喊我。”說完,他離開浴室,順手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