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棠對着電話說了一個字:“滾!”
正準備掛電話,趙銘頌急切地說:“今晚凱瑟酒店的拍賣會,我缺個女伴。沈西棠,我給你遞了台階,你別不知道好歹。”
趙銘頌現在被家裏掃地出門,身無分文。
去拍賣會是要驗資的。
他沒錢,連門兒都進不去。
這是指望着沈西棠把他帶進去呢!
沈西棠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嘲諷道:“找你的林婉兮去啊!我已經有男伴了。”
“誰?昨天那個小白臉?”
趙銘頌一想起謝燼淵那張桀驁不馴的臉,胸口就竄起一股無名火:“沈西棠,你適可而止。氣我也該有個限度,小心玩火自焚。”
沈西棠面無表情:“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我家的小白臉,是個醋壇子。”
說完沈西棠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頭見母親盯着自己,她下意識解釋:“媽,我瞎說的,我和謝燼淵不是那種關系。”
楚月華知道,從一段感情裏抽離的最快方式,就是進入另一段感情。
她笑了笑說:“你已經這麼大了,媽媽不管這些,他能讓你開心,媽媽只會感到高興。”
-
另一邊兒的公寓內,趙銘頌氣得摔了手機。
林婉兮聽見動靜,從臥室裏走出來:“你幹什麼?好端端的發什麼火?”
她身上穿着一件過季的香奈兒裙裝。
是上一季的款,看着十分掉價。
趙銘頌眉頭一皺,上下打量她:“你就打算穿這件跟我去拍賣會?”
林婉兮冷笑一聲:“怎麼?我這件雖然是舊款,好歹也值七十幾萬,一般人可買不起,只是配你的話,確實有點不合適。”
這話的意思是,讓趙銘頌給他買新的。
可趙銘頌爲了租別墅,把手表都賣了,哪有錢給她買幾十萬的禮服?
看來,林婉兮以前每次和自己約會,都是光鮮亮麗的大小姐打扮,想來都是沈家用錢給她堆出來的。
現在離開沈家,她就是一個保姆的女兒,自然買不起高定禮服。
趙銘頌坐在沙發上嘆氣。
不知道爲什麼,他腦海裏滿是沈西棠穿着高定禮服端莊優雅的樣子。
再看眼前的林婉兮,真是哪哪兒都看不順眼。
他要是真把她帶出去,那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偏偏林婉兮還在抱怨:“趙銘頌,你可別忘了,我是爲了誰被趕出沈家,落得這步田地的,你要是嫌棄我這衣服上不了台面,那就去給我買件新的,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連自己女人都養不起吧?”
趙銘頌揉了揉太陽穴,心裏更加煩躁了!
想起沈西棠和他結婚兩年,他從未操心過沈西棠的衣食住行。
甚至他穿的衣服,每天都是沈西棠給他熨燙好。
他每次出席什麼宴會,沈西棠都會盛裝打扮,爲他掙足臉面。
沈西棠不僅在生活上照顧他,還用沈家的人脈,在生意上給他諸多便利。
再看這林婉兮。
不能給他分憂也就罷了。
還指望他養她?
他都爲了她和家裏決裂了,拿什麼養她?
林婉兮挽着趙銘頌的袖子撒嬌:“銘頌,那場拍賣會聚集了整個南州市的豪門貴胄,你離婚第一次露臉,可不能輸給沈西棠。”
“我怎麼可能輸給她?”
趙銘頌被這麼一激,又犯傻了。
他是趙家的繼承人。
以前積累的人脈,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想到此,趙銘頌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給我弄套最新款的禮服來,另外……”
趙銘頌把自己的情況簡單和對方說了下,對方卻在電話裏嘲笑他,說他是初中生,這麼大了還鬧離家出走。
不過好在,事情是解決了。
-
而此時的沈家門口。
趙鴻遠和王雅芝走下車,拎着大包小包的禮物往沈家走。
管家遠遠地看見他們,想關門已經來不及,只得趕緊跑回家向沈夫人稟報。
沈西棠和沈夫人下樓的時候,趙氏夫妻倆已經自顧自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傭人們都當沒看見。
沒人接待他們。
更沒人給他們奉茶。
趙鴻遠知道自己兒子不是個東西。
沈家正在氣頭上,不待見他們也情有可原。
可王雅芝心裏卻是很不滿。
她好歹當過沈西棠的婆婆。
而且兩個孩子也不是沒有復婚的可能。
這沈西棠如此對待她,簡直毫無教養,真叫人生氣。
“你們來幹什麼?”
楚月華冷着臉走到沙發前,看了眼趙氏夫妻拎來的禮物:“兩個孩子已經離婚了,我可擔不起你們這麼貴重的禮物,都拿回去吧!”
趙鴻遠賠着笑臉:“都是我家那逆子不爭氣,我已經把他掃地出門了,棠棠如果不原諒他,他就永遠別想進我家的門。”
王雅芝見不得自己老公這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離婚又不是她兒子一個人的錯。
說來說去,還不是這沈西棠太沒本事,留不住她兒子的心。
“棠棠。”
王雅芝坐在沙發上,朝着沈西棠招了招手,“來我身邊兒來坐,我有話對你說。”
明明是來道歉的,卻還擺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款兒。
楚月華滿臉不高興:“兩個孩子已經離婚了,我女兒跟你無話可說。”
王雅芝冷着臉:“月華,我在和棠棠說話,她都沒吭聲,你替她拒絕我算怎麼個事兒?”
這話明顯是帶着火藥味的。
看來他們今天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吵架的。
楚月華心裏本來就窩着火氣,聽王雅芝這麼一說,也不忍了:
“那你們來替趙銘頌道歉又算怎麼個事兒?王雅芝,我忍你很久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對我女兒的,我女兒尊重你,是她有禮貌,有涵養,不是因爲你值得被她尊重。”
“你兒子做出那等下作事,是你教子無方,你不去教育他,跑我女兒面前來端長輩做派?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給你臉了?”
王雅芝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正要回懟,被趙鴻遠一個眼刀給按了回去。
沈西棠冷嗤:“趙夫人,我媽說的對,我和趙銘頌已經離婚了,我跟你無話可說。”
該死的沈西棠。
竟然喊她趙夫人?
這是徹底要跟她翻臉啊!
趙鴻遠趕緊找補:“棠棠,你是知道的,我們一直很滿意你這個兒媳婦,是我那兒子不爭氣,沒眼光,我昨晚就狠狠教訓過他了。”
說着他將一個禮盒遞到沈西棠面前:“我今天來,是想再替他賠個不是,順便表個態,我們都是站你這邊的,你想怎麼罰他都行,我們給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