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算寬裕,她放慢了步子。
從小到大,她好像都不習慣快節奏,主要也是身邊的人都很遷就她,願意等她慢慢的。
溫雲笙走在熟悉的校園裏,看到身邊來來往往青澀的面孔,好像自己也回到了十七歲的那年夏末。
她腳步都輕盈起來。
忽然有人試探着喊了一聲:“你是,溫小姐?”
溫雲笙怔怔的回頭,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女人一身米色職業裝,長發扎了個低馬尾,看着幹練又利落。
她頭腦裏急速搜尋了一下,想起什麼,眸光微滯。
“真的是你,”女人走上前來,笑笑,“好巧,會在這遇到你。”
溫雲笙唇瓣動了動:“童小姐,好巧。”
童璐走近一點,語氣熱絡:“我去年剛畢業回國,現在在英航任職音樂老師,溫小姐是……”
溫雲笙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我來參加弟弟的家長會。”
“原來是這樣。”
童璐頓了一下,試探着問候:“溫小姐現在,好些了嗎?”
溫雲笙腦子裏忽然“錚”的一聲,響起陣陣蜂鳴。
她扯了扯唇角:“早就好了。”
“當初是我不好,我誤會了你,但是都沒有機會跟你當面道歉,紀北存不許我再見你……”
“沒什麼,本來也是誤會。”溫雲笙壓下腦子裏的那陣陣蜂鳴聲,聲音有些微不可察的輕顫。
“那,如果有機會,我想請你吃頓飯賠罪。”
“不用了。”溫雲笙第一次拒絕別人,語氣很快。
也不是很討厭她,而是,潮水般惡劣的回憶涌上來,她快撐不住了。
“我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溫雲笙匆匆走開。
童璐有些怔忪的看着她倉促離開的背影,眼裏多了幾分疑惑。
“方才那個溫小姐好漂亮,你認識?”旁邊的好友八卦起來。
童璐點頭:“算是認識吧,去年我還在英國留學的時候,見過一次。”
“怎麼?鬧得不愉快?”
童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當時談的一個渣男突然跟我提分手,說膩了,我懷疑他出軌,聽朋友查到他給一個女人定了餐廳,給她慶祝生日,我沖過去,往她臉上潑了一杯酒,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天呐?你真夠猛的!”
“我後來才知道,她不是他的新女朋友,只是一起讀書的普通朋友,是我誤會了她。”
而紀北存跟她說的分手原因也是實話,的確就是膩了。
她後來才知道,他每段戀情都不超過三個月,和溫雲笙沒一點關系,單純就是花心愛玩。
好友震驚的捂住了嘴巴:“那後來呢?她沒扇你?”
童璐搖搖頭:“沒有。”
她頓了一下:“然後,她就哭了。”
“哭了?”
童璐眼裏多了幾分憐憫:“哭的,很讓人心疼。”
溫雲笙猛的扶住樓梯間的欄杆,才堪堪撐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
腦子裏的蜂鳴聲更強烈了,曾經刻意壓抑遺忘的畫面,再次涌現。
十二月十七,是她的生日。
異國他鄉,她只認識紀北存,紀北存說要給她過生日,定了餐廳,還買了蛋糕。
她才坐下沒多久,一個女人氣勢洶洶的沖進來,將一杯酒潑在了她的臉上。
她反應遲鈍,沒有躲過,被潑了一臉。
紀北存暴跳如雷:“童璐你瘋了吧?!”
童璐指着她的鼻子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就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占別人的位置?你以爲你會有什麼好下場?我告訴你,你遲早遭報應!”
紀北存氣的一把推開童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是我朋友!”
“朋友?真有意思,床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