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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下藥後,蘇玲瓏再也沒出現在攝政王府裏。
她和謝凜的嫌隙越來越大,宮宴臨近,只差最後一步。
蘇玲瓏,這一次也讓你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
許是那次親密讓他對我有所不同,亦或是他的頭風得到很好的改善,當我向謝凜提出隨他赴宴的請求時,他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宮宴當晚,蘇玲瓏盛裝華服,端坐於謝凜不遠處,笑容溫婉,接受着衆人的豔羨與恭維,儼然已是未來的攝政王妃。
她偶爾瞥向角落侍立的我,眼神深處藏着一絲怨毒,卻難掩志得意滿。
酒過三巡,氣氛正酣。一陣悠揚的笛聲不知從何處傳來,清越婉轉,引得衆人側目。
這曲子......蘇玲瓏端着酒杯的手一顫,臉色微變,下意識地吏部尚書之子李允之望去。
李允之也是一怔,臉上掠過異色,四目相對,充滿膠着與慌亂!
“咦?這曲子......聽着耳生,倒有幾分旖旎情致。李公子,可知此曲何名?”
身旁的王大人捋須笑道,
“呃......許是南邊小調,記不清了。” 李允之眼神閃爍,站起身想要離席,慌亂的轉身正撞到一名端着酒壺的宮女。
“哎呀”一聲輕呼,托盤傾斜,酒壺“哐當”摔在李允之腳邊,酒液四濺!
“奴婢該死!”
宮女惶恐跪下,手忙腳亂地用手帕擦拭李允之濺溼的袍角,混亂中,一個小小的物件叮當落地,在光潔的地板上滾了幾滾,停在了燈火明亮的地方!
——一枚小巧玲瓏、通體無瑕的羊脂玉禁步!玉質溫潤,雕工精細。禁步下方,用極細的金絲,清晰地嵌着一個閨閣小字:“瓏”!
“啊!” 席間已有貴婦認出了那枚禁步的獨特樣式,驚愕低呼,難以置信地看向蘇玲瓏!
這是蘇玲瓏的貼身之物,怎會在李允之身上?!
蘇玲瓏如遭五雷轟頂,面無人色,手中金樽“啪”地摔碎在地!
她猛地站起,指着李允之和那宮女,聲音因恐懼和羞憤而尖利變形,
“不是的,這是陷害!是偷盜!是你們合起夥來陷害我!”
她想撲過去毀滅證據,想撕爛那宮女的臉!
“夠了!”
一聲冰冷如寒鐵的聲音,壓下了蘇玲瓏的尖叫和滿殿的譁然。
謝凜緩緩站起身。
他沒有看狀若瘋婦、珠釵散亂的蘇玲瓏,也沒有看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的李允之,他面向御座,微微躬身,聲音冰冷、毫無波瀾,
“陛下,太後。宮宴之上,竟出此穢亂宮闈之醜聞!李允之行止不端,私藏貴女貼身之物,其心叵測!蘇氏貴女,不修婦德,私相授受,其行令人不齒!此等家風敗壞、閨譽盡毀之人,豈堪爲我南梁攝政王妃?”
“臣,謝凜,懇請陛下、太後聖裁!即刻解除與蘇氏之婚約!”
“不——!我是被陷害的!王爺!”
蘇玲瓏淒厲尖叫,涕淚橫流,卻被宮人死死按住拖走。
我的目光看向那個“失手”打翻酒壺、此刻正惶恐跪在地上的宮女身上。
她低垂着頭,身體微微顫抖,左頰上還有一道被胭脂遮住的如同蜈蚣般扭曲的舊疤!
我的閨蜜,被蘇玲瓏害得家破人亡的如煙。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隱姓埋名入李府爲奴,蘇玲瓏與李允之私通的蛛絲馬跡,也是她告訴我的。
那枚讓蘇玲瓏身敗名裂的羊脂玉禁步,是我前幾日趁着整理謝凜庫房時偷藏起來的。
蘇玲瓏大概做夢也想不到,她用來討好謝凜的東西,竟成了勒死她名節的繩索!
如煙找到她爹以前的關系,冒死假扮宮女,充當最重要的棋子,方才那場“意外”,酒壺摔落是真,混亂是真,但那羊脂玉禁步,卻是如煙在“惶恐”擦拭李允之袍角時,塞進了李允之因慌亂而撩起的袖袋之中!
蘇玲瓏的聯姻之路完了。
而我和如煙,這兩顆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復仇種子,終於借着謝凜這股東風,破開了土,帶着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