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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話音剛落,江祁年就被兩名警察抓起手臂按在地上!
而季芸白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臉上滿是陰霾。
“蘇景安,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面無表情的扭過頭,對上她的視線後,冷淡開口:
“人證物證俱在,季芸白,剩下的話你還是去跟警察解釋吧!”
“蘇景安,你故意設計我的對不對!蘇景安,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
江祁年被警察死死的壓在地上,他扭動着身體奮力掙扎,還不忘對我放狠話,很快就被警察強行扭着押上警車。
警察來到我面前,十分客氣的對我說:
“蘇副隊長,您也需要跟我們走一趟,做一下筆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地記錄下來。”
我淡定的點點頭,吩咐王國安安頓好其他救上來的群衆,緊接着就跟着警察上了警車。
警車在路上行駛,很快就超過了救護車,我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的救護車,在心中默默的祈禱希望嶽母會沒事!
警察局內,我仔細的把事情全部交代出來,剛走出來就看到了坐在走廊上的季芸白。
因爲季芸白不是直接涉事人,而且事件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所以警察現在不能對季芸白做什麼。
而她看到我的一瞬間,眼底的恨意直接迸發,她大踏步的朝着我走過來。
“江祁年,現在事情鬧大了!你知道自己會是一個什麼下場呢?”
“等回到隊裏,我看你怎麼解釋!”
我沒有說話,根本不慌張。
因爲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一直按照規定來做事,努力的救援,甚至在江祁年幾次做錯事的時候竭力阻止他。
所有的隊員都可以爲我證明,更別說我還有錄音錄像。
而江祁年仗着季芸白對他的偏袒,在隊裏作威作福,肆意欺壓隊員,大家早就對他心生怨氣。
到時候我想看看,大家究竟會爲我作證還是會幫着江祁年!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嘎吱一聲響起來,江祁年頹廢的走出來。
在看到季芸白的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救星,沖過去就挽着她的手臂的。
“姐姐,你可不能放過蘇景安!”
“要不是他,我們怎麼可能會來警察局,現在救援中心內部肯定都傳得沸沸揚揚,以後我們還怎麼上班?”
到了這個時候,江祁年還以爲季芸白可以保住他!
真是愚蠢的可笑!
我看着兩個人親密的姿態,拿着手機咔嚓咔嚓拍照!
季芸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一個箭步沖上來想要搶到我的手機。
“蘇景安,你還想幹什麼?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後退一步,剛好躲在走出房門的警察後面,緊接着,我拿出來警察局上準備的離婚協議書:
“季芸白,你身邊既然已經有了江祁年,我們就趕緊離婚吧,別再互相折磨了。”
06
“蘇景安,你又在搞什麼把戲?”
“你以爲拿離婚來威脅我,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就會算了嗎?”
“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事到如今,季芸白還以爲我是想用離婚來威脅她。
但是現在,我早就不愛她了,她從頭到腳,都讓我厭惡不已。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膀:
“隨你怎麼說,你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也好,是在威脅你也好!”
“總之這個婚離定了,我今天不過是通知你一聲而已!”
“你要是不願意籤字,我會聯系律師來走法律程序!”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又想起什麼,我看着姿勢親密的兩個人,笑得燦爛:
“我忘記跟你說了,你和江祁年的奸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我手上也有不少證據,所以我在離婚協議上要求你淨身出戶!”
“蘇景安,你還要不要臉!我看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了的!”
江祁年氣急敗壞的想要追上來,卻被警察摁住。
我懶得搭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警察局。
剛剛回到救援中心,我就被上司叫到了辦公室。
今天的救援過程被江灘上的群衆發到了網上,已經發酵了不小的輿論,輿論的壓力已經壓到了救援中心,必須做出妥善的回復。
如果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延誤也就算了,但偏偏是在節假日,人流巨多,而且被卷入江裏的群衆足足有九個,這已經造成了重大事故!
領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當初季芸白進隊的時候非常有責任心,也敢打敢拼,爲了救人經常不顧自己的性命!”
“我這才會把這次重大的救援行動交給她,沒有想到她居然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現在警察和輿論都已經介入,她難逃責任,你是沒副隊長,也有不可推卸的連帶責任,但看在你是舉報者且成功救出所有落難人員,功過相抵,我們暫時不對你做處罰。”
我點點頭:“謝謝領導。”
“另外,你代表我們救援隊去醫院看看,慰問一下病人!”
我想到嶽母,自嘲的笑笑,季芸白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因爲她的縱容,差點害死她的媽媽!
江祁年之所以會那麼囂張跋扈,視人命於無物,全是因爲平常有季芸白給他收拾爛攤子。
可是,以公尋私總有翻車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這次算是栽了!
從辦公室出來之後,我看到剛剛挨完領導罵的隊員們,他們滿臉怒容,站在走廊上大聲抱怨:
“這次事故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啊!都是隊長非要包庇江祁年!”
“如果不是江祁年那個廢物非要耽誤時間,我們擁有那麼多先進的救援設備,早就把落難的人救上來了!”
“平常季芸白總是給江祁年謀福利,現在他犯了錯,連累我們一起跟着挨罵!”
“就是,參加這次救援行動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但我們還好一點,不過是挨了一點批評,蘇景安才慘,自己的老婆護着小三兒,被逼的給小三跪下,要是我早就和他拼命了!”
“誰叫蘇哥有責任心!當時那種情況不跪下能怎麼辦呢?那個老人已經快沒氣兒了,我都覺得救不過來,也不知道現在她情況怎麼樣!”
他們都沒有注意站在後面的我,依舊在大聲討論着。
我聽了一會本打算離開,卻忽然聽到其中一名隊員開口說:
“我隱約記得江祁年好像不是通過正規考核入職的,我記得我光考核就經歷了半年!那半年我絕對沒有見過江祁年,但是他卻和我一起入隊!”
“而且剛入隊就有隊長撐腰,絕對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關系!”
另外一個隊員急忙拉着他:
“這種話不要隨便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說完後,他急忙轉移了話題,扯着他們去吃飯。
我站在原地陷入了回憶中。
我記得很清楚,江祁年是半年前入職的!
因爲那一天是我和季芸白的結婚紀念日,季芸白卻缺席了。
她給我解釋說有新人入隊,要舉辦歡迎儀式。
但是她平常對其他隊員總是淡淡的,之前老隊員入隊的時候也沒有舉辦歡迎儀式。
而且在那天晚上,我在她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
直到第二天,在日常訓練中,我從那個新人隊員身上聞到了同樣的香水味道。
男人的第六感很敏銳,從那個時候,我就特別關注江祁年。
現在想想,若是江祁年真的用不正規的手段進入救援隊,季芸白要是在其中也操作了關系,這將成爲壓死她的最後一條證據鏈。
07
晚上回家,我剛剛打開門,一股濃鬱的菜香撲面而來。
緊接着我就看到季芸白從廚房中走出來,像是沒事人一樣沖我招手。
“這是我專門爲你做的,這段時間我們倆都太忙了,一直都沒有坐下來好好的吃頓飯,正好今天也有時間了。”
我站在玄關沒動,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句話。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見我站在原地沒動,季芸白主動走過來牽我的手。
“景安,你還在因爲白天的事情生氣嗎?”
“那要不然,我現在也給你跪下道歉,你就別生氣了好嗎?”
我冷冷的把手抽出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不是要跪下道歉嗎?怎麼還不跪?”
她臉色青白了一陣,有些不悅的看着我。
“蘇景安,我不過是說說,你就是這樣愛我的?非要羞辱我?”
羞辱?
白天,她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江祁年撐腰,讓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下跪道歉。
而現在,只有我們倆在這間屋子裏面,她卻覺得是我故意羞辱他。
一時之間,我竟然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
“季芸白,我沒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離婚罷了。”
季芸白惱羞成怒,反手把放在玄關上的花瓶掃在地上。
“我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爲什麼非要離婚!”
她的眼裏閃爍的怒火: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只是爲了讓我淨身出戶得到我的錢!”
我看着她暴怒的表情,內心十分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也對,我對季芸白的愛早就死在了上一世。
現在我看着她,只覺得她十分陌生,而且我覺得她根本從來沒有愛過我!
當初她被對她有企圖的暴發戶下藥,是我獻身救了她,但是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因此被降成了副隊長。
季芸白總是借此貶低我能力不足,但是她忘記了,我曾經是最年輕的救援隊隊長,前途無量,爲了她,我活生生的毀了自己的前途!
但是她非但不感恩,還無情的背叛我!
而且我還知道,當初在救援中心鬧的那些流言是季芸白傳出去的!
她擔心自己被爆發過下藥會被看不起,所以就故意扭曲事實,造謠是我暗戀她,故意下藥上位!
她美美的成爲受害人,我卻被所有人鄙夷。
這些事情其實我都知道,但是因爲愛她,所以我默默忍受了這些流言!
我看着憤怒的季芸白,也沒有吃飯,直接收拾行李轉身離開,離開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把離婚協議書放在餐桌上。
在我即將關閉大門的時候,季芸白抓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
“蘇景安,我告訴你,離婚門都沒有!我不會同意離婚的!”
我聽到她的話頓了下往外走的步伐,掏出手機聯系律師,準備走法律程序離婚。
第二天到達救援中心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了江祁年來上班了!
他嘴裏叼着一根煙,弄到辦公室煙霧繚繞,滿是嗆人的煙味兒。
他看着我,扯動嘴角笑了下,大聲開口:
“我記得某個人說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現在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蘇景安,你不是說要讓我坐牢嗎?我現在怎麼還在外面啊?”
我聽着他挑釁的話,嗤笑了一聲,爲他的無腦感到好笑:
“你是不是忘記了,警察現在不抓你,是因爲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不代表你已經沒事了。”
“就連季芸白都不敢來救援中心,你怎麼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放肆的?”
08
大概是被我說中了,江祁年眼裏閃過心虛,隨即挺直腰板開口:
“季芸白不敢來救援中心,是因爲他是隊長,對事故負主要責任,要不是她耽誤了救援時間,也不會出這麼大的差錯!”
“我也沒有一定要讓她等我,是她自願的,關我什麼事兒。”
我聽着他這一番無恥的話,真的想讓季芸白過來看看他的嘴臉。
說到底,季芸白是受了他的牽連,可是他轉頭就撇清關系,還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她身上!
我剛想開口,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數十名警察沖了進來,直接把江祁年圍住。
壯大的場面直接嚇呆了江祁年,一個警督走上前,毫不客氣的烤住他的手腕:
“我們已經調查清楚,江祁年,你延誤救援,故意謀殺!現在我們對你正式提出逮捕!”
領導站在旁邊,看着江祁年被逮捕,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
江祁年身體抖得像個篩子一樣,他口不擇言的說:
“不是我,是蘇景安!明明是他沒有救上來人!”
但是警察早就有了實質的證據,根本不聽他的詭辯,強行把他帶走。
我平靜的看着他的背影,終於覺得塵埃落定。
與此同時,我接到了醫院的來電:
“蘇先生,真的很對不起,你的嶽母身體本來就弱,她在水中泡了太長的時間,又遭到了重擊!”
“我們搶救了兩天依舊沒有搶救過來!”
“請您節哀,今天有空來辦理一下死亡證明!”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手機啪的掉在地上,眼裏全是悲傷。
和季芸白結婚後,她對我一直很冷淡,但是嶽母對我非常好,把我當成她的兒子一樣對待。
她會在我出任務回來後精心燉補雞湯滋補身體,還會提醒我注意安全!
在這一場婚姻中,其實我全靠着嶽母的關心才支撐下去!
可是現在她死了!
我還記得,她興致勃勃的跟我說,要拍江浪給我和季芸白看看!
我現在十分後悔沒有勸阻她!讓她違規站在岸邊,因此喪命!
作爲證人,我再次來到了警察局,看到了同樣被銬起來的季芸白!
她驚慌失措的握住的手:
“景安,你要給我作證,這一切都是江祁年的錯,我是無辜的!”
“我不想坐牢!”
我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輕輕開口:
“這個牢你坐定了,因爲那個老人因爲搶救失敗而死亡!”
“你知道嗎?她就是嶽母!你的媽媽!”
“因爲你的私心而被你害死!”
季芸白陡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後退兩步:
“你騙我,你騙我對不對,我媽怎麼會出現在江邊呢?”
我悲涼的笑了下:
“是不是騙你,等你去醫院看到屍體就知道了!”
她看着我認真的表情,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意識到我說的是真的,隨即失聲痛哭,聲音中充滿了悔恨。
因爲她是嶽母的直屬親人,被警察寬限可以去火葬場!
我和她一起去醫院開了死亡證明,然後去火葬場將嶽母火化。
季芸白憔悴的看着我手中的骨灰壇,艱難開口:
“媽媽的墓地,麻煩你挑一個好的!”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她對我像親兒子一樣,她的後事我會好好的操辦。”
“倒是你,趕緊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吧!”
我平淡的開口。
最終,季芸白顫抖的手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即將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她小聲的對我說:
“對不起!”
我抱着嶽母的骨灰壇走出警察局,並不在意這遲來的道歉。
因爲一切都遲了!
我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塊風水寶地,叫嶽母好好安葬。
我站在嶽母墓前,輕輕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沒有救下你的命!”
我在目前站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黎明破曉之時,一股微風卷起落葉在我身前盤旋,仿佛嶽母在無聲的說:
【不怪你。】
我看着初升的朝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轉身下了山。
重活一世,所有的因果都已經了結,我也要重新開始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