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前的話,她都可以當白明錦是道聽途說來的,不過她求醫問藥這事兒,做得極爲隱秘!就連貼身侍女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你簡直是一派胡言!含血噴人!我與青安是名正言順好幾年的夫妻!如何不是正緣!我若是跟她不是正緣!莫非跟你才是正緣嗎?”
地上的趙然費力站了起來,一把摟住了青安縣主了,低聲道,“她就是個神棍,咱們可不要被她迷惑了,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不會有人相信的。”
青安縣主眼底卻閃過了一抹可怕的想法來。
不過這想法太過驚世駭俗,她當即壓了下去。
趙然有個寡居的親姐姐,就住在她的別院中,帶着個七歲的男孩子。
趙然跟他姐姐感情很好,經常會過去那邊。
剛開始白明錦說他在外頭有孩子,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到了那孩子,因爲那孩子長得跟趙然,很像!
不過——
那可是趙然的親姐姐啊!這怎麼可能呢!
外甥肖舅,也是正常的。
青安縣主當即安撫着自己。
然而,白明錦卻在此時諷刺一笑,狀似無奈地出聲道:“趙大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看你的面相,子女宮再次隱動,家中妻妾定然再次懷孕了。縣主暫無子女,所以有孕的定然是旁人了,相信縣主心中已有懷疑的人選,只要一查,那人是否懷孕,這不就清楚了嗎?”
趙然卻不知聽到了哪個關鍵點,頓時又是成竹在胸的樣子:“荒唐!我除了青安之外,連妾室都沒有!又哪來有孕的妾室!你做了這等醜事,不想着認罪,居然還在這裏裝神弄鬼,滿口胡言!長寧候!你就是如此管教女兒的嗎?”
“是嗎?”一道溫婉卻帶着隱隱威嚴的聲音突然從外頭傳來“我怎麼聽着這白姑娘說得頭頭是道的,煞有其事一般。”
衆人一看來人,紛紛跪倒在地上。
“參見貴妃娘娘。”
來人正是舉辦這次宮宴的主人,張貴妃。
“青安,你心裏頭可有懷疑的人選,若有,本宮倒是不妨派人去走一趟。”張貴妃並不看趙然,反而看向了青安縣主。
她跟青安縣主的母親關系頗好,曾聽她母親提到趙然有個寡居的姐姐,帶着兒子住在別院。
當時,張貴妃就覺得有些不妥當,這會兒聽白明錦一番話,心裏頭隱隱已經有了猜測。
就連張貴妃都能看出端倪,青安縣主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覺得有蹊蹺了。
畢竟白明錦連自己求醫問藥的事情都能算出來,說不定——
說不定真有這樣的事情!
她眼底閃過了一抹狠色,道:“那就勞煩娘娘去西南街二號將裏頭的主子請來了。”
這話一出,趙然的臉色瞬間閃過了一抹狼狽的慘白。
他憤怒地看向了青安縣主,道:“青安!你什麼意思!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還要去打擾我大姐!我們多年夫妻!你就這樣看我?我警告你!若是你真如此污蔑我大姐!讓她想不開!我們夫妻之間,也就完了!”
趙然對青安縣主向來都是作低伏小的,從來沒有如此厲言疾色。
青安縣主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卻還是最後一絲希望,冷聲道:“你姐姐一個寡婦,怎麼可能會懷孕!我不過是看不慣這白明錦如此張狂,這才請你姐姐進宮,好殺殺她的威風而已!等你姐姐進宮,驗了清白,我定然要將她沉塘!”
然而,趙然還是冷冷地看着青安縣主,道:“你分明就是不信我!在羞辱我!既然如此,這夫妻做下去,也沒有意思了!你若是執意如此!我這就給你一紙休書!”
“趙大人何必如此着急,若是你與你那所謂的姐姐相安無事,進了宮,本宮做主給她一份體面的賞賜就是了。”張貴妃見趙然如此急躁,心裏頭更懷疑了。
就連張貴妃都攪合進來,趙然不敢再吱聲,只能雙眸狠毒地看着白明錦。
很快,張貴妃派出去的人就回來,還將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和一個七歲的男孩子帶了過來。
衆人一看那孩子,紛紛都驚愕地瞪大了雙眸。
因爲這孩子,長得跟趙然實在是太像了!
“御醫!”張貴妃見那孩子面目,心裏已經有了猜測,當即冷着臉將早就等候在一邊的御醫叫了過來。
御醫上前,要替那婦人把脈。
然而,趙然卻在此時,給了那婦人一個眼色。
那婦人忽然抬起眼,看向了青安縣主,道:“不知道縣主召我們母子進宮,所爲何事?”
青安縣主也覺得這想法實在太過荒謬了!
這是趙然的親姐姐!怎麼可能是趙然的外室?
此時,旁邊有些圍觀的婦人已經低聲議論了起來,道:“看來白姑娘算的沒錯,這孩子長得跟趙大人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是外甥!這指定是趙大人的兒子!”
“天啊!想不到這趙大人膽子竟然如此大!讓自己的外室冒充自己的親姐姐!光明正大地養在青安縣主的別院中!這可比那些納妾的男人更可惡了!”
“事情未有定論,就看這婦人到底是不是懷孕了,就知道到底是寡婦還是外室了!”
這些話落在了那婦人的耳中,那婦人忽然猛地站了起來,道:“縣主!我自知受了你們照顧良多,但是縱然我出身卑賤,也容不得這樣的猜測!既然縣主如此瞧不上我們母子,今日我就以死明志了!”
說着,那婦人竟然猛地朝着屋中的雕花柱子狠狠撞了過去,就要一死了之。
然而,說時遲,那是快,就在她要觸到柱子的時候,白明錦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又是一招隔空打牛,讓那婦人瞬間退後了好幾步。
御醫急忙上前扶起那個婦人,順帶把了脈。
御醫神色復雜,看向了張貴妃,道:“回稟娘娘,這婦人的脈象是走珠滑脈,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這話一出,趙然和青安縣主的臉色都瞬間變得灰白一片。
就連那婦人也瑟瑟發抖起來。
“姐姐!你一個寡婦!怎麼——你若想嫁人,直接跟我們說就是了!我們定然安置妥當!何必偷偷摸摸的——”趙然瞬間反應過來,仍然想要逃避此事。
然而,這話音未落,青安縣主已經猛地爆發,狠狠一個耳光直接扇在了趙然的臉上。
“趙然!你真當我是個傻子不成!兩個月!兩個月前你說你外甥發熱!在那邊呆了兩三日才回府!她恰好有兩個月的身孕!這孩子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你還敢騙我!你好肥的狗膽!竟然在我眼皮底子下養着外室!”青安縣主只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燒了起來,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憤怒!
枉費她竟然將最好的別院拿出來給他們住!還經常將府裏頭的好東西送過去!
本以爲是自己的大姑子和外甥!
卻不想是趙然這個混賬養在外頭的外室!
她真是個大寫的蠢貨!整個京城的笑話!
要不是白明錦懂的看相,自己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裏頭多久!
“卑鄙無恥!下流賤人!”青安縣主的母親可是皇帝的嫡親表姐!她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廢!當即左右開弓,將那趙然揍成了豬頭,恨不得當場打死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那婦人卻眼淚婆娑地看着青安縣主,道:“縣主,別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青安縣主猛地上前揪住了那婦人的頭發,面色憤怒道:“你不過是一個姘頭外室!我教訓他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
那婦人又羞又痛,哭着道:“縣主,我跟趙然也是拜過天地,行過婚禮的正頭娘子,只因他仕途高升,需要你幫忙,這才娶了你而已!輪到先來後到,你還要排在我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