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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系統派往異世界拯救黑道大佬的第五年。
我替陸俞川擋刀無數,舍了幾近半條命 ,才終於迎來男人鬆口。
他說爲我,他甘願金盆洗手。
於是,迎着衆多驚詫的目光,向來冷傲的魔頭爲愛收起滿身戾氣,娶我回家。
就在我以爲能和他相守安穩度過餘生,卻發現男人胸口處多出一個月亮紋身。
陸俞川堂而皇之帶那女孩上冰島看極光,和她坐在桂花樹下共嗅花香。
靠在她耳邊親昵喚她“小月亮”。
小姑娘因此羞紅了臉。
而我因腹中孩子選擇視而不見。
直到關悅被綁,陸俞川猩紅着眼,不顧我挺着肚子,將我拖去港口做人質交換。
“清冉,我知你身份不凡,可她不一樣。小姑娘膽子小,等把她安置妥當,我便回家守着你和孩子好好過日子——”
我笑得淒然。
陸俞川不知道,我那所謂特殊異能值,早在當初救他時就已消耗殆盡。
既然他有護在心尖上的月亮,我卻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必死的結局。
理當離開便是。
從昏迷中轉醒,入眼看到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陸俞川輕喚一聲“阿冉”,俯身湊近,伸出修長五指替我攏了攏耳邊碎發。
眉眼間溫柔溢出,不似作假。
換作以往,我心頭一定如抹了蜜一般甜,深陷於陸俞川的溫柔情深裏。
可現在。
每呼吸一次,我的肺部便傳來針扎似的疼痛。
原本纖長的手指,也因那群綁匪的折磨,滿是被荊棘刺扎留下的洞孔。十指連着心,此刻痛到我汗毛豎起,渾身戰栗不止。
“清冉,很冷是不是?”陸俞川蹙眉,緊握住我的手貼在自己胸前。
他的胸膛很溫暖,卻怎麼也暖不了我的心。
得知關悅被綁消息那天的陸俞川,與此刻判若兩人。
那時的他,宛如一頭被觸及逆鱗的野獸,渾身充斥着暴戾。
不顧我挺着肚子,將獨自產檢的我拖拽出醫院。
愛是奮不顧身。
可笑,他腳踩下油門將車速飆至180,風馳般沖進港口。
毫不猶豫將他懷孕的妻子推出去,只爲換回那心尖上的“月亮”。
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順勢看去,鎖屏壁紙是關悅和陸俞川手挽手,女孩嬌笑似靠在他肩頭的畫面。
而兩人身後,赫然是上萬朵白玫瑰簇成的花海。
我呆愣了一瞬。
突然記起生日那晚,陸俞川帶回幾朵說是自己親手種出的玫瑰。
那時我感動得滿眼淚花,打趣他這個冰木頭終於開竅變浪漫。
如今看來。
和心愛的姑娘共種萬千玫瑰花田,怎麼不算作浪漫?
許是檢測到我近日情緒值波動過大,一道熟悉的系統電子音自腦中響起:
【宿主,鑑於您近些年爲拯救任務做出的犧牲及優異表現。】
【如若需要,我可向總局申請,開通時空隧道將您遣送回原世界。】
我垂下眼,陣陣苦澀涌上心頭。
六年前,我被系統選中來到這個世界。
任務對象陸俞川的生命本該終止在二十三歲、死於一場暴亂。
自小生活在腥風血雨中的他,世界裏一片血和黑暗。
我見過他手握刀柄時眼中閃過的掙扎。
也親耳聽到深夜裏他脆弱無助的夢話。
我想要用愛來感化,將周身陰鬱、死寂野獸一般的他帶離歧途。
想要改寫他悲慘必死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