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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頭扎進槍彈雨林,憑借系統賦予的特殊異能,一次次用身體做盾擋在陸俞川身前。
五年來,替他挨刀擋槍無數。
看他眼中冰河化開,陰鬱一點點散去。
陸俞川洗白上岸那天,將一枚鑽戒套到我的無名指上:“清冉,謝謝你一路的陪伴,往後餘生,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恩愛白頭不分離——”
我喜極而泣。
以爲是苦甘盡來,以爲終於捂熱了他的心。
可走到現在我才發覺,原來他所謂的情深,不過像是浸在毒藥裏的糖塊。
毒素蔓延全身,五髒六腑都疼得發顫。
唇角扯起一抹苦笑,我張了張嘴,“回家。”
“系統,我想好了,我要回家。”
【好的,申請已提交,預計三日後隧道將完全開通,屆時我來接您返回原世界。】
長呼出一口氣。
再抬頭時,對上一雙晦暗不明的眼。
原本在走廊接電話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回什麼家?”
“清冉,剛才,你在跟誰講話?”
陸俞川步步朝我逼近,眼裏帶着探究意味。
我面無表情看向他:“醫院的消毒水味太重,我聞不慣,想着出院回去。”
陸俞川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猛然拽住我的手腕,“可以,不過不是今天。”
“陸俞川,你要做什麼?!”掙脫不過男人的力道,手腕被捏的生疼。
陸俞川將我打橫抱起,許是醫院的長廊太過陰暗,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直到走進一間手術室,才將我放下,陸俞川兩手緊握我的雙肩,一字一句:
“小悅得知是你人質交換回她,還因此受了傷,自責的不行。”
“爲了給你熬雞湯手臂被燙了包,小姑娘一向愛美,到現在還哭鼻子呢——”
白熾燈很亮,對上男人冷冽無比的一雙眼,我的心髒迅速下沉。
下意識向後退去,卻撞到迎面進來的白大褂醫生。
“陸先生,一切已準備妥當,移植手術可以開始了。”
我瞳孔驟縮,猛地瞪大了眼。
沒等我開口,陸俞川已將我壓倒在手術台上,惡魔般俯在我耳邊低語:
“一個簡單的皮膚移植而已。你向來皮糙肉厚,怕什麼?”
我慌亂搖頭,正想告訴他。
五年來替他挨刀擋槍的每一瞬,我體內異能值都在瘋狂減弱。
當初那所謂的超強恢復能力,已被系統提示清零。如今我的身體,就像一具被掏空的軀殼。
可伴隨着手機聽筒傳來一聲嬌弱的“俞川哥哥”,男人即刻擰眉沖出手術室。
自始至終,未留半分眼神給我。
“刺啦——”
刀具刺破皮肉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皮膚撕扯牽動的觸感,讓我在恍惚中想起從前。
最臨近一次替他擋下那致命一刀,我腸子都流了出來。
剛出搶救室,便見陸俞川跪倒在我面前。
也是那次,他雙眼猩紅抖着手舉天發誓:
“我陸俞川這一生本無所求,但現在,唯願宋清冉餘生安定幸福。”
“今日過後,再不過問道上任何事。清冉,爲你金盆洗手,我心甘情願——”
手臂針扎似傳來的劇痛,將我拉回現實。
多麼可笑啊。
他曾許諾說要護我一生周全。
可如今,卻成爲直直插入我心口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