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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已是次日下午。
我看着手腕處亮眼的橙紅色倒計時光圈,有一瞬恍惚。
無論是系統派給的拯救任務,亦或是這段婚姻,我都已拼盡全力。
到前台預約了流產手術,我搭出租車回到莊園。
車子停定,天邊突然炸開朵朵絢爛煙花。
抬腳進門的那刻,金色彩帶噴了我滿臉。
一抹白色倩影飛撲進我懷裏,關悅嬉笑着伸過手來拂我的臉。
“清冉姐!”
“阿川......哦,俞川哥哥體諒姐姐懷孕辛苦,特意準備了一份禮物給你做驚喜——”
關悅意味深長拉直了聲調,朝身後人眨眨眼。
一個紅絲絨盒子出現在眼前。
揭開包裝,是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國內知名設計新出的限量款,專程給你拍的。”
“就當是補給你的周年禮物。”
周年禮物。
我輕笑一聲,只覺譏諷無比。
周年,結婚一周年。
那天,我查出有孕五周,做了一大桌子陸俞川喜歡的菜肴,訂了蛋糕,將我們的家布置的浪漫溫馨。
希冀幻想着他歸家後,看到孕檢報告單時激動到失語的模樣。
本打算借此給陸俞川一個驚喜的我,卻不曾想先一步收到他給我的當頭一棒——
陸俞川牽手關悅,兩人並肩在海底世界遊觀美景。
在老城的街巷擁吻。
逛遍京市的各家奢侈品店......
他們恩愛登對的身影,出沒在我看得見的各個角落。
那晚,我被陸俞川出軌的訊息砸的頭昏腦脹,只覺渾身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呆坐在地直至凌晨兩點。
家門被推開。
陸俞川將我打抱回臥室。
我抖着手去摸他胸口的月亮紋身。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擁我入懷,語氣帶着漫不經心:
“清冉,我沒打算瞞你,我和關悅,玩玩兒而已,你才是我認定相守一生共白頭的那個人——”
我哭過,鬧過。
跟他流淚爭辯過。
直至感受到腹中越來越頻繁的胎動。
我開始學着面不改色,將所有的憤怒、屈辱和不甘一一含淚吞下。
陸俞川曾不止一次笑着打趣我,“老婆想通了,變乖了,如此再好不過。”
實則,是痛苦到極致,只剩下麻木。
“走吧清冉姐,我們去試下項鏈。”
將我推至鏡子前,關悅微揚的嘴角落下。
“你活得真悲哀啊,聽說做了俞川哥五年的擋刀人。”
“這都沒能攏住自己老公的心?還留得臭蛆一樣爬遍全身的疤,惡心死了——”
“知道俞川哥怎麼說嗎?摸見你身上扭曲的傷口,他生理性反胃。可真是一個上趕着的白癡蠢貨——”
關悅臉上掛着惡意的笑,湊近細看我的反應。
可我只是一臉平靜。
沒有絲毫多餘表情。
回到客廳時,陸俞川正在拼湊什麼東西,初見成型,男人將它搬至嬰兒房。
我懷孕數月,未曾見踏足過這間嬰兒房半步的男人。
此刻,嘴裏正呢喃着需要添補的物品。
見我沒有半點動作,陸俞川有一瞬的微怔。
隨即,擰眉問我:“不過來一起?”
畢竟,我曾卑微向他提過無數次,想和他一起給我們未出世的孩子親手布置出一間嬰兒房 。
每次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推脫。
見我待在原地未動,陸俞川眼中意外更甚。
我剛想張嘴告訴他,沒必要了。
下一秒,一陣奇異響動。
電視投屏上彈出幾條熱度話題——
#拍賣會驚現W國王後皇冠,一神秘人點天燈跟到底#
#現場圖曝光,豪門總裁牽手小嬌妻,這顏值太養眼#
#陸總擲千金爲美人置辦豪華生日宴,羨煞一衆網友#
與此同時,一則娛樂新聞緊跟着彈出——
關悅一身碎花白裙,頭戴寶藍色皇冠,站在金碧輝煌的私人遊艇上,一對杏眼沖着鏡頭笑彎彎。
她的身旁,站着眼眸含笑、將人攬在臂彎裏的陸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