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疏南踩在車門的踏板上,雙臂閒閒搭在車門上。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挺括的脊背微微壓下來,越野車都顯得小巧幾分。
薄唇勾着邪肆笑意,沖她勾勾手指。
宋縈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他沉磁的嗓音拖着一絲壞,“是等我過去抱你?”
宋縈趕緊走了過來。
他真做的出來。
坐進車裏,她問:“陳總怎麼在這裏?”
陳疏南慵懶的靠在座椅裏,長腿大開。
宋縈縮在一邊,還是能碰到他的膝蓋。
不過她也懶得在意這種小事了。
跟他又不純潔。
“我來看看,”男人漫不經心中裹挾三分嘲弄,“梁太太是怎麼一邊跟我要生孩子,一邊跟梁總要辦婚禮的。”
她不能讓陳疏南覺得,她在玩弄他。
雖然她心裏是這麼想的。
誰知道這位爺,會不會把怒火從梁程懷那裏轉移到她的身上。
她這小身板可扛不住。
也不願意給梁程懷扛。
“不管陳總信不信,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宋縈說。
陳疏南懶懶支着腦袋,偏頭看了她一眼,樂了,“梁太太挺厲害的,睜着一雙大眼睛,滿嘴瞎話。”
宋縈:“……”
他明知道她和梁程懷什麼情況,也肯定清楚這婚禮不可能辦。
還這樣!
她只能微笑着說,“其實……我和陳總只是合作關系,更私人的事情,陳總就不方便問了。”
陳疏南點頭,像是贊同的收回視線道:“梁太太說的在理。”
隨後,他又道,“不過我無所謂,都可以問。”
她看向他勁瘦腕骨上的白玉手鐲。
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幫何千秋問一問的時候。
耳邊響起他戲謔的嗓音,“但我不會說。”
——都可以問,但我不會說
這跟不能問有什麼區別?!
宋縈深吸一口氣壓下到嘴邊的髒話,偏頭看向窗外。
陳疏南視線不經意掃過來。
感覺她的後腦勺,挺生氣的。
前排的陳一都沒眼看。
知道宋縈在這裏試婚紗,特意過來。
還不好好說話。
……
巴博斯停到何千秋公寓外邊的馬路邊。
宋縈還是道了謝,開門下車。
關上車門前,聽到男人散漫語調裏藏着壞,
“等梁太太需要,我隨時奉陪。”
砰。
宋縈關上了車門,轉身快步離開。
陳疏南透過半降的車窗,幽黑的雙眸裏嵌着一抹暖黃色。
然後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男人唇角的淡笑也慢慢到,消失不見。
陳一只感覺到沉甸甸的冷。
自家少爺要是個啞巴,會不會更容易抱得美人歸?
——
宋縈敲了好半天的門,也沒見何千秋來開。
只好自己輸入密碼進去。
結果,沒有地方下腳。
她還以爲被打劫了,正要報警呢,看到何千秋從一堆畫稿裏爬出來。
她嘴角微抽,“你在幹嘛?”
何千秋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色憔悴蒼白,隨時可能去和閻王爺喝茶。
宋縈墊着腳,給她拿了瓶水。
何千秋直接幹了,打了個嗝,問:“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宋縈丟下手裏的黑色塑料袋,“放點東西在你這裏,你也可以用。”
何千秋看了一眼,她依稀想起來,“陳疏南給你買的衛生巾?”
宋縈現在不想聽到那個名字,她彎腰收拾着,給自己收拾出一塊地方坐下。
何千秋跟着過去,搖頭惋惜,“梁程懷真的太不珍惜了,我要是男的,能娶到你這麼能幹的老婆,我做夢都能笑醒。”
宋縈說:“得了吧,我不能生孩子,到時候你家也不會樂意的。”
何千秋緊挨着她坐下,“你又不是一輩子不能生,這就是梁程懷的問題!”
宋縈也不想多聊梁程懷,轉移話題,“你這是在爲漫展做準備?”
何千秋點頭,“頭一次辦這麼大的漫展,我壓力好大,忽然覺得畫不好了。”
宋縈拿了幾張看了看,“這不是挺好?”
何千秋搖頭,“隔行如隔山。”
這倒是。
宋縈沒接觸過漫畫行業,不太懂。
知道的,還都是從何千秋嘴裏聽到的。
“你來就爲了給我送生活用品?”
“不全是……”宋縈頓了頓問,“你吃東西了嗎?”
何千秋搖頭。
宋縈起身去廚房,簡單做了面。
何千秋嗦着面,滿足,“要不你嫁給我吧,我雖然沒梁程懷有錢,但養你還是可以的。”
宋縈毫不留情戳穿她,“你的錢都去養那幾個野男人了,哪有錢養我。”
何千秋哀嚎:“雲老公只能看不能吃,卻好費錢。”
二次元的事情,宋縈是理解不了了。
不過何千秋的單純和快樂,她還是很羨慕的。
“對了,我的漫畫展在下個月月底26號,到時候你要來,幫幫我的忙。”
“那肯定的。”
兩人吃完飯,何千秋又開始搞她的漫畫。
宋縈幫她整理了一下。
這一天,手機都沒收到梁程懷的任何電話和消息。
晚上,岑曼帶着吃的過來。
何千秋說:“你倆的老公雖然不怎麼樣,但你們都有大房子住,我真羨慕啊。看我這裏,你們一過來就感覺好擠。”
宋縈和岑曼對視一眼,覺得這小屋子一個人住挺溫馨的。
岑曼的婚姻比較復雜,也沒什麼感情,房子是挺大,冰冷又空曠。
但宋縈不太一樣。
她至少也是有過感情,幸福過的。
而宋縈此刻卻在想,她的幸福和感情,只是她自以爲的而已。
“怎麼了?”岑曼看宋縈半天不吃東西,臉色也不太好,問道。
何千秋吃得很香,但也注意到了,“她中午就來了,我問也不說。”
宋縈開口:“我是想等人齊了一起說,梁程懷要和我辦婚禮。”
何千秋和岑曼都愣了下。
前者咽下嘴裏的飯,不能理解,“他不是都和小青梅有孩子了嗎?”
後者比較冷靜,“是覺得對你愧疚了?”
宋縈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他還把婚禮放在陳疏南的酒店,我猜想是不是他們之間有什麼爭搶。”
說到陳疏南,岑曼的疑問都到嘴邊,卻還是沒問出來。
宋縈夠亂了,還是別徒增煩惱了。
她問了別的,“陳疏南酒店出事故,這麼好的機會,梁程懷怎麼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