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穿成鎮北侯填房,府中連餿飯都不肯給她。
她摸到廢棄菜葉,腦中突然叮的一聲:“回收系統綁定成功,爛菜葉可轉化新鮮米糧。”
當晚侯府後門排起流民長隊,人人捧着熱粥感恩戴德。
第二日,楚宴策馬而至,劍尖直指她咽喉:“誰給你的膽子動我侯府糧倉?”
蘇晚抖着聲音:“我、我自己攢的……”
楚宴冷笑:“施舍換不來忠誠。”
幾日後軍糧告急,楚宴深夜闖入她房中:“夫人,借糧一用。”
蘇晚看着空空如也的回收額度欲哭無淚。
侯府總管克扣炭火,她反手將破布爛棉轉化爲百床新被:“天寒,都來領!”
下人們捧着厚實棉被驚疑不定,蘇晚微笑:“跟着本夫人,餓不着也凍不着。”
總管面如死灰跪地求饒。
朝堂發難軍糧短缺,楚宴焦頭爛額。
蘇晚深夜出府,將系統轉化上限拉滿,城外流民營升起嫋嫋炊煙。
月光下,楚宴的劍鞘抵住她後頸:“夫人好手段。”
寒風卷着細碎的雪沫子,狠狠撞在糊了高麗紙的窗櫺上,發出“噗噗”的悶響,像是什麼東西在外面徒勞地抓撓。屋子裏,那點子可憐的熱乎氣,早被這無孔不入的冷意驅散得七七八八。一個缺了角的粗陶盆,孤零零擱在冰涼的地磚中央,盆底淺淺汪着一層渾濁、凝着油花的液體,幾片蔫黃發黑的菜葉子半沉半浮,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食物徹底腐敗後特有的酸餿味。
這就是蘇晚的晚膳。鎮北侯府填房夫人的“體面”。
胃裏空得發慌,一陣陣抽搐的疼。蘇晚裹緊了身上那件半舊不新的素色夾襖,布料單薄,根本擋不住這北地深秋入骨的寒意。她盯着那盆“飯”,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幾個慘白的月牙印。
原主的記憶碎片混着前世的認知,沉甸甸壓在心裏。一個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孤女,被硬塞進這煊赫卻冰冷的侯府,填了鎮北侯楚宴亡妻的房。侯爺楚宴,那個據說在北疆令匈奴聞風喪膽的男人,自她過門那日起便視她如無物,連敷衍的照面都吝於給予。他像一塊終年不化的寒冰,駐扎在遙遠的前線軍營,將這偌大的侯府徹底丟給了深宅裏那些慣會捧高踩低、心思各異的魑魅魍魎。
下人們都是人精,嗅着風向來討生活。主母不受待見?那便連帶着伺候她的丫鬟婆子都自覺矮人一頭,成了這侯府裏誰都可以踩一腳的軟柿子。克扣份例,冷言冷語,都是家常便飯。像今日這般,把本該喂豬的潲水端來充作主母的飯食,大概也是存了心要試探她的底線,或者說,是看她能忍到什麼地步才徹底崩潰。
“夫人,”一個細弱的聲音帶着怯意在門口響起,是唯一還跟着她的粗使小丫頭冬梅,瘦得像根豆芽菜,縮着脖子,“吳…吳管事那邊說了,府裏如今艱難,各處都緊着,讓您…將就些。”
蘇晚沒回頭,目光依舊定在那盆污穢上。將就?這分明是羞辱。前世在福利院,日子清苦,但也從未被如此作踐過食物,作踐過人。一股混雜着飢餓、屈辱和憤怒的火苗,猛地從心底竄起,燒得她眼眶發澀。
她霍然起身,端起那沉重的陶盆,幾步走到門口。冬梅嚇得往後一縮。蘇晚沒看她,徑直穿過寒風呼嘯的庭院,走向位於角落、堆滿雜物的廢棄小廚房。那裏是侯府傾倒垃圾的去處之一。
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一股濃重的黴味混合着各種腐爛物的氣息撲面而來。角落裏堆着小山似的垃圾:碎裂的瓦罐、朽爛的木條、沾滿油污的破布、還有大量腐爛的菜葉果皮,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令人不適的粘膩色澤,上面甚至覆蓋着一層灰白的絨毛。幾只肥碩的老鼠被驚動,“吱吱”尖叫着,飛快地竄入更深的黑暗縫隙裏。
就是這裏了。蘇晚忍着強烈的反胃感,將手中的陶盆重重頓在垃圾堆旁的地上,那點渾濁的“湯水”濺出少許。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騰,帶着一種近乎自虐的決絕,俯身朝那堆散發着惡臭的腐爛菜葉伸出手去。
指尖觸碰到冰涼、溼滑、帶着腐敗粘液的葉片表面。
就在那一瞬間——
【叮!】
一個清晰、冰冷、毫無感情起伏的機械音,毫無預兆地在她腦海深處響起,震得她渾身一僵。
【檢測到可回收廢棄有機物:腐敗蔬菜殘渣。重量:約1.5斤。】
【‘變廢爲寶’回收系統綁定成功。宿主:蘇晚。】
【是否立即啓動轉化?當前轉化比例:1:10(廢棄有機物:新鮮食物)。單次轉化上限:100斤/日。】
蘇晚徹底懵了。手指還僵在腐爛的菜葉上,那冰涼的粘膩感無比真實,可腦海裏那個聲音……系統?轉化?1:10?
幻覺?還是餓昏了頭?
她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指尖卻因爲驚愕和某種莫名的牽引力,更深地陷進那堆爛葉子裏。一股奇異的、難以言喻的微弱暖流,似乎順着她的指尖,從那些腐敗的物質中極其緩慢地滲透出來,帶着一種……生機?
【請確認:是否轉化?】那機械音再次催促,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規則感。
鬼使神差地,蘇晚在心底默念:“……轉化。”
指令下達的刹那,異變陡生!
被她指尖觸碰到的、大約一小捧範圍的腐爛菜葉,毫無征兆地亮起了一層極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淡綠色光暈,如同螢火,一閃即逝!快得讓蘇晚幾乎以爲是眼花了。緊接着,一股濃鬱、純粹、令人精神一振的谷物清香,猛地爆發開來,瞬間沖散了垃圾堆的惡臭!
光芒散去。在她剛剛觸碰過的位置,那堆令人作嘔的爛菜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約一小碗的量,顆粒飽滿、晶瑩剔透、散發着溫潤光澤的白米!新米的香氣,濃鬱得近乎霸道,在這污穢之地顯得如此突兀而神聖。
蘇晚猛地捂住嘴,才沒讓自己驚叫出聲。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她難以置信地瞪着那堆憑空出現、還帶着微微暖意的白米,又猛地低頭看向自己剛才觸碰爛菜葉的手指——幹幹淨淨,沒有一絲污跡殘留。
不是夢!
狂喜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飢餓和屈辱。金手指!這是絕境逢生的希望!她激動得指尖都在顫抖,毫不猶豫地再次將手伸向旁邊更大一堆腐爛的菜葉瓜皮。
【轉化廢棄有機物:約2斤。獲得:新鮮白米,20斤。】機械音平穩播報。
光芒微閃,惡臭源消失,一小堆白米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