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三個致命問題，是行政流程的復雜化。”
“對於這個問題，內閣有着明顯的缺陷，內閣需通過司禮監批紅、六科復核等流程，若我朝直接使用此制度，會加劇皇爺爺本來就詬病的‘案牘之弊’莫非皇兄忘記了，皇爺爺曾經就言過：‘文書盈幾，徒勞精神’？”
“而軍機處制度，卻明顯改良了這個弊端，其采用‘單片密奏、御前會議、口諭執行’的極簡流程，繞過通政使司、六科等中間環節，效率提升至少一倍以上。”
行政流程的復雜問題，朱允熥倒是並未改變歷史上清朝的軍機處制度，因爲這一點清朝的軍機處很不錯，清代軍機處處理奏折速度堪稱恐怖，既方便又快捷，不但節省了官員們的時間，更節約了皇帝的時間。
“另外，第四個致命問題，就是宦官幹政的問題了。”
“我不知道，皇兄是明知道存在着這種問題和弊端，依舊選擇提議內閣制度，還是不知情。”
朱允熥看了朱允炆一眼，緩聲道：
“內閣制必然衍生司禮監批紅權，爲宦官幹政埋下伏筆，如今有着皇爺爺在，自然宦官問題並不會出現，這個時期宦官也不會勢大，但制度慣性將引發連鎖反應，未來一旦後續的皇帝並沒有皇爺爺這般的權力，那麼是否會出現皇帝借助宦官對抗內閣的事情出現？這不變相的讓宦官掌權了嗎？出現類似東漢時期宦官幹政之事？”
“可軍機處制度，卻全然不會出現此等問題，其決策全程由皇帝親自主持，文書傳遞由錦衣衛而非宦官負責，從制度設計上切斷宦官介入通道。”
將四個致命問題全部說完後，朱允熥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皇爺爺朱元璋是絕對不會采用內閣制度的。
或許，會采用自己所提出的軍機處制度。
因爲經過他的改良，軍機處制度確實很適合當今的大明朝。
改良後的軍機處制度相較內閣的制度，優勢太大了，其不但能精準匹配洪武朝軍事優先的需求，又能避免內閣的局限性，內閣擅長處理民政，但洪武時期核心挑戰是北元、倭寇等軍事威脅，內閣缺乏專業軍事決策能力。
內閣要求皇帝放權，而朱元璋堅持‘自操威柄’，所謂‘凡事皆自決斷”’，就是這個道理，軍機處這方面比內閣制度更強，所有決議最終需皇帝口諭確認，參軍事僅提供選項，譬如‘上策、中策、下策’簡析，其完全能夠滿足其皇權控制欲，同時又能夠減輕工作量。
相比之下，孰強孰弱，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這朱允炆的內閣制度，拿什麼和自己比？
“對了，方才我說過，若是軍機處制度存在不足和弊端的話，諸公盡可提出來。”
“不知，劉翰林認爲，我這軍機處制度是否存在問題？”
朱允熥看了劉三吾一眼，他發現這個老頭子挺能蹦躂的，並且自認爲學識不俗，那麼好，就和這劉三吾鬥鬥。
剛才不是挺能叫的嗎？
給你一個機會，繼續表演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挑揀出來軍機處的問題。
“我，我...”
劉三吾立刻結結巴巴起來，他確實根本挑揀不出來軍機處制度所帶來的問題。
說實在的。
這制度，確實比他們苦心研究出來的內閣制度，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軍機處制度，該不會真的是朱允熥所想出來的吧，看着他言辭流利，根本沒有任何死記硬背的樣子，或許真的是朱允熥所想出來的！
朱允炆這個時候，顯得沉默了許多。
臉色越發陰沉。
不喜、怨恨、憤懣、惱火。
種種情緒，於他的心中交織，涌現。
爲什麼。
爲什麼你非要站出來和我爭奪皇太孫的位置，爲什麼你處處難爲我？
你又爲什麼，比我強這麼多？
眼看着皇太孫之位馬上就是他的了，甚至皇爺爺已經開始和大臣們確定了，用不了多久就是他的皇太孫冊封大典了，可你朱允熥非要出來搗亂！
“今日朝會，就到這裏吧。”
“內閣制度，軍機處制度，屆時諸卿回去後在商量商量，我大明朝未來究竟更換爲哪種制度，在議。”
朱元璋忽然這般道。
他直接下令，散朝。
文武百官隨即紛紛躬身行禮，他們神態顯得微妙，其實誰都能看出來，陛下這是已經看中軍機處制度了。
不過陛下仍然有着打算，冊立朱允炆爲皇太孫。
這就導致，陛下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明顯，偏袒於某一方。
隨着奉天殿內，文武百官盡皆散去，秦王朱慡、晉王朱棡、燕王朱棣等人，各自神情晦澀，也不知在想着什麼，紛紛趕回自己的住處。
朱允炆則臉色難看的很，腳步沖沖向着文華殿的方向趕路，他得盡快把今日的事情和兩位老師講一講，沒想到他又落入下風了。
......
大約半個時辰後。
京城內的一處莊園中。
一名身材魁梧，面容英俊，帶着肅穆凌厲之氣的男子，坐在案側，看着面前杯盞中的茶水，沒有多想，直接一飲而盡。
根本沒有絲毫品茶的想法。
完全是把這上好的茶水，當成解渴的了。
在這名男子對面，則安坐着一位老和尚。
老和尚挺奇怪的，他面容慈祥和善，胡須隨着微風吹動，有種不食香火的氣息，他就那麼靜靜地盤坐在原地，眼神閃爍間，露出智慧的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這老和尚所穿的袈裟。
竟是黑色的。
黑袍袈裟。
黑袍老和尚，名叫姚廣孝，他的胡須發白，今年已經五十八歲了，看着面前氣喘籲籲的朱棣，緩聲道：
“殿下，切不可太過心急。”
“我怎能不心急？”
朱棣臉色凝重，大手哐的一聲拍在面前的桌案上，道：
“大哥薨了。”
“這儲君之位若按照兄終弟及的原則，怎麼也不該傳給那朱允炆或者朱允熥。”
“二哥三哥，皆性情殘暴，論能力他們皆不如我，論文治，我治理的藩地也遠遠強於他們。”
“我看着這群人在奪嫡，我心中急啊，也想參與到其中。”
朱棣心情很是不爽！
特別是今日上完朝後。
他看着朱允炆和朱允熥，更是來氣。
兩個孫子輩的，奪上嫡了！
這儲君之位，輪得到你們嗎？
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皇位會傳給孫子的。
眼下大哥死了。
就算奪嫡，也該是他們這些藩王互相間爭奪，何時輪到你們兩個孫子輩分的天天在朝堂上又蹦又跳的？
在朱棣看來。
這儲君之位，很明顯將是他的。
首先皇位傳承本就有着兄終弟及的原則，那麼朱允熥和朱允炆都不合適。
其次，他雖然排行老四，可品行能力方面都強於二哥秦王朱慡、三哥秦王朱棡。
他如何不能獲得儲君之位？
讓他心急的原因也很簡單，現在朱允熥表現的越來越不錯了，若是父皇真的將他立爲皇太孫的話，一切就都晚了。
這朱允炆也是個廢物。
這種奪嫡之戰，竟然處處被朱允熥壓着打，不但自身沒有什麼能力，其背後的文官們也拿不出來辦法來，導致奪嫡之戰一邊倒的局勢。
若是朱允炆和朱允熥雙方始終保持一個僵持的狀態，那對於他而言才是最好的，因爲雙方越爭，就代表着他們的弱點暴露的越多，未來也就越容易被擊潰。
可現在這幅情況，他感覺朱允炆可能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姚廣孝，是洪武十五年跟在他身邊的。
那一年。
他的大侄子，大明朝的皇嫡長孫朱雄英薨了。
沒過多久，母後也薨了。
各地藩王來到京城奔喪，父皇命令全國各地召集高僧前來共誦佛法，並且給他們每一位藩王安排了一位高僧，也就是那個時候，姚廣孝跟在了他的身邊。
當時，朱棣記得清楚。
姚廣孝和他密談時，言道：‘王上加白，其字爲皇，此天命也。’
這番話語中，潛在的含義爲：在‘王’字上加一個‘白’字，便組成‘皇’字，暗示他有皇帝之命。
當時的他根本不敢想，自己能擁有皇帝之命，因爲大哥的地位太穩固了，根本無人能夠撼動，文武百官皆敬重大哥，他們這群藩王也臣服於大哥，父皇更是把大哥朱標視爲唯一皇位繼承人，他怎麼可能擁有皇帝之命？
但。
自古以來。
皇帝這兩個字，始終讓所有人感到癡迷。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但姚廣孝的這番話也確確實實激發了他的野心，這些年來他始終隱藏着自己心靈深處的想法，那就是他也渴望着皇權！
不久前。
大哥薨逝。
他是既感到難過，又感到開心。
難過是因爲大哥對他們這些弟弟很好，大哥是一個溫厚和善的人，誰也沒料到正值英年的大哥忽然暴斃。
開心的是，自己終於有了當皇帝的機會。
那句‘王上加白’看來是真的，大明朝還有誰比自己更適合成爲新的儲君？
“殿下不用急。”
看着朱棣這番急躁的樣子，姚廣孝依舊神色平靜，緩聲道：
“雖然朱允熥這邊，處處壓制着朱允炆，可這並未代表着朱允熥一定能夠勝利。”
“朱允炆背後的文官大族，力量渾厚，遠非這麼容易就被撼動的。”
“同時，秦王和晉王也在各自始終着手段，他們皆對於儲君之位，有着想法。”
姚廣孝的這番話，讓朱棣臉色頓了頓。
“秦王和晉王？他們有想法？”
“我怎麼沒看出來？”
根據朱棣的觀察，這段時間秦王和晉王始終表現的很平靜啊，根本沒有參與到這奪嫡之爭的趨勢。
“他們已經參與到其中了，就是今日朝會上，右僉都御史吳倫，建議讓王德、桌敬、練子寧等人趕赴台州治理蝗災。”
姚廣孝說着，聞言朱棣若有所思。
今日朝會上發生的各種事情，他都一五一十的全部和姚廣孝說了清楚，因爲目前他手中唯有這一位智囊。
“吳倫，是二哥秦王朱慡的人。”
朱棣原本不是很在意吳倫這個人，但經過姚廣孝的提醒，他忽然反應了過來。
這吳倫，就是秦王朱慡的人。
具體還是因爲，秦王朱慡有意，將他的女兒蒲城郡主許配給吳復，此事朱慡還和父皇提起過，不過因爲蒲城郡主目前年齡還小，準備婚事過兩年在舉行。
就是因爲這層關系，朱慡成了吳倫的老丈人，因此吳倫很顯然會站在朱慡這邊。
“按照大師的意思，這台州之地，將會出現亂事？”
朱棣面色凝重的道。
姚廣孝點了點頭。
“台州之地，蝗患之所在。”
“吳倫是秦王朱慡的人，其提議讓擁戴三皇孫朱允熥殿下的武官力量中的定遠侯王弼之子王德，擁戴二皇孫朱允炆殿下的文官力量中的練子寧、卓敬等人前往台州，負責治理蝗患之事，這就是一個陰謀。”
“陛下眼下已經同意了此事。”
“老衲猜測，屆時台州之地必然出現亂事，可能是治理蝗患出現問題，也可能是這些官員聚衆貪污，總之吳倫不可能單純的提議這事，讓朱允熥和朱允炆手底下的官員去立功。”
朱棣心中思緒涌動着，漸漸的也明白了姚廣孝的意思。
看來，二哥已經出手了啊。
這手段雖然看似很普通，但其實也是在變相的削減朱允熥和朱允炆的力量，畢竟他們的屬官犯下錯誤，他們也有着相應的責任。
王德、練子寧等人若到時真的被秦王誣陷，犯下了貪污之事，他們必然會受到懲罰。
“大師所言，二哥三哥皆出手了。”
“三哥，又是如何出的手？”
朱棣再度向着姚廣孝請教道。
姚廣孝直言道：“殿下想必也聽聞，近日京城內的留言了吧？很多人都言稱秦王殿下按照法統，更適合被立爲儲君。”
“很多人更是私底下流傳，大明朝合該按照兄終弟及的原則。”
姚廣孝說到一半，朱棣立刻眼睛微咪。
他並不蠢。
可能智慧和心術上，此時無法和姚廣孝相比，但經過姚廣孝的點播和提醒，他很快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這些消息留言，並非是去秦王所流傳的，而是晉王流傳的。”
“目的，就是把水攪混，讓秦王也參與到其中。”
“同時也是爲了讓父皇對秦王心中產生不滿，因爲父皇已經明確表示他準備隔代傳位了，新的儲君位置將是大哥朱標的子嗣，而這種情況下秦王出來爭奪儲君之位，父皇心中自然不會太高興。”
“一旦父皇心中對秦王不滿的話，那麼三哥晉王被立爲儲君的可能性就高了很多，同時因爲秦王被迫參與到了奪嫡之中，三方力量越發混亂的情況下，他們互相爭鬥，最終得利的，可能是晉王。”
朱棣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見狀姚廣孝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而面對晉王的算計，秦王也不得不參與到其中，畢竟這皇儲之位本該就是他的，他才是最有資格的藩王皇子。”
現在的情況，很復雜混亂。
但也很明顯。
皇帝朱元璋對於新的儲君人選，並非是沒有考慮過秦王朱慡，畢竟秦王朱慡是最合適的。
但秦王性情殘暴，大明朝的第二代君王需要一位守成之君，類似於西漢的劉恒、唐朝的李治，並不需要這種性情殘暴，窮兵黷武的君王。
因此朱元璋不能選擇朱慡，至於晉王朱棡雖然能力更優秀些，但其性情也過於殘暴，再者說了老二都沒選，怎麼可能越過老二，選擇你這個老三？
朱棣無法被立爲儲君，也是同理，哪怕朱棣性格、品性、能力都比朱慡和朱棡強，但朱棣是老四，他前面還有兩個哥哥的，不可能越過老二老二，選擇老四。
再加上朱元璋對於朱標的感情太深了，因此只能在朱允炆和朱允熥當中選擇，本來朱元璋已經決定選擇朱允炆了，甚至前些時日都已經要宣布朱允炆爲皇太孫的事情了，可朱允熥公然站出來奪嫡，這導致局勢徹底混亂了起來。
這對於藩王們而言，也是好事。
沒有朱允熥出來爭奪的話，他們更加沒有機會了。
“繼續靜觀其變？”
燕王朱棣似有些不甘心，其實他也懂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道理，可他的身份太尷尬了，排行老四的他，幾乎沒有可能獲得儲君的機會。
“倒是也可是適當出手。”
姚廣孝眼眸中，隱隱閃爍着陰冷的光芒，這讓朱棣後背一涼，他怎麼感覺老和尚準備要使用毒計了呢？
“殿下，我倒是有一法。”
“你我入室一談？”
姚廣孝面色認真且的道，朱棣心中不由得打鼓起來，隨即就和姚廣孝進入了室內。
錦衣衛的探查和監聽能力，堪稱天下一絕。
他們若是在院落中談論着某些大事的話，很有可能傳到天子那裏。
這並非是好事。
所以只能選擇室內了。
畢竟，他們的住處已經命令侍衛嚴加鎮守了，他們又轉移到了室內，錦衣衛的監聽能力確實不凡，但他們又不是神仙，難道還能什麼都聽到？
到了室內。
姚廣孝眸中似閃爍着光，他壓低聲音道：
“殿下，你可能，狠下心來？”
朱棣臉色頓了頓。
狠心？
這所謂的狠心，究竟是對誰狠？
該不會，要對自己的兄弟出手吧？
“我不知道。”
朱棣搖了搖頭，不敢答應的太死，但他心靈深處壓抑多年的野心，似在冥冥中和他說：‘對兄弟出手又怎樣？’‘狠心？老子若是能獲得皇位的話，心肯定會狠下來！’‘昔日的唐太宗李世民就狠下心來殺了兄弟，囚禁皇帝，最終成爲一代聖君，千古一帝，我亦能效仿唐太宗狠下心來！’，‘兄弟也好，侄子也罷，阻攔我，我是敢出手的！’
這些話仿佛蘊含着極大的誘惑，在朱棣心中不斷的蕩漾徘徊。
“老衲只言具體方法，最終是否去做，就看殿下的了。”
姚廣孝似乎根本不在乎朱棣具體回答什麼。
也或者說。
他早已經看透了朱棣這個人。
隔着肉體，仿佛能看穿朱棣的靈魂，看穿他那顆狼子野心！
“已故太子殿下，可是去西安感染風寒，才病逝的。”
姚廣孝的聲音很低很低，可朱棣卻感到頭皮發麻，渾身發涼起來。
洪武二十四年八月，父皇因江南地薄而有遷都之意。
於是命皇太子朱標前往關中與洛陽視察，朱標八月十一日從應天府出發，當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返回應天府，一路舟車勞頓，回京獻上陝西地圖之後病倒，病中仍不忘向父皇建言建都事宜。
沒過多久，大哥朱標就病逝了。
陝西西安，這可是秦王朱慡的封地！
這一刻。
燕王朱棣已經清楚，這老和尚打得什麼算盤了。
既然大哥朱標是在秦王朱慡封地病死的，那麼完全可以誣陷秦王朱慡，就言稱是朱慡害死的大哥。
這種情況，是完全可能出現的。
畢竟大哥一死，按照法統的話，就合該是秦王朱慡繼位。
朱棣渾身顫抖，他沒想到老和尚的計謀如此之毒，簡直讓人不寒而栗，而此時姚廣孝盯着朱棣，緩聲道：
“看來，殿下已經知曉該怎麼做了。”
“首先，我等若是想針對秦王朱慡的話，就可以制造類似的消息，就言稱太子殿下是秦王所害死的。”
“具體原因爲，若太子一死，那麼自然而然秦王就是合法的繼承者，也是順位繼承者，如此的話秦王完全有着動機，去害死太子殿下。”
“同時，秦王作惡多端、目無王法、性情殘暴，這些年來誰不清楚？陛下現在還在，自然百般庇護秦王，可若陛下不在了，太子繼位豈能依舊如此慣着秦王殿下？那麼秦王殿下也有了另外一層動機，擔憂太子繼位後懲治他，所以悍然出手，殺死太子殿下。”
“這是秦王出手殺死太子的兩種動機。”
“動機有了，那麼出手的條件是否具備？自然也是具備了，整個西安可以說盡是秦王的地盤，在這個地界，秦王想不動聲色，不引人注意的弄死太子殿下，並非是難事。”
“還有，爲何太子殿下巡視其他地方沒有出事，偏偏巡視秦王封地，意外感染風寒而病逝？”
“若把這些消息制造出來，老衲敢肯定，接下來的奪嫡道路上，秦王是不會太舒服的。”
“反正，太子朱標，就是秦王殺死的，就完事了！”
姚廣孝，滿臉寒意！
他隨即又道：“你敢不敢，直接和陛下說此事？看看陛下的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