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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顧衍驚詫的眼神，我將他一把推開，然後用力甩上車門，命令司機加足馬力離開。
望着窗外蕭索的街景，我撥通多年未聯系的父親的電話。
“怎麼，終於後悔了？”
蒼老的聲音從手機傳來，我再也攔不住洶涌的眼淚。
“別哭了，我會幫你訂好最早的航班。你收拾好東西，出國控控腦子裏的水。”
“之後的事你就別管了。欺負我舒明城的女兒，我看他是活膩了。”
回到家，我隨便抹了把臉，就開始整理出國的行李。
沒想到偌大的別墅中最多的，竟是我跟顧衍的合照。
剛認識的時候，他還穿着不合身的二手西裝，笑容青澀。
後來我動用所有人脈，給他介紹了一批身價不菲的客戶。
他的律師事業青雲直上，西服也換成了薩維爾街的定制款。
每年情人節，他總要從拍賣會拍回一件珠寶。
哄我戴上拍照後，他就在朋友圈高調發文：
【賢妻扶我凌雲志，我贈賢妻萬兩金。】
愛妻的人設，也成了不少闊太願意找他打官司的理由。
可現在，他已是港城最大律所的合夥人。
而我這個發妻，也成了榨幹甜水的甘蔗渣，再沒有一點利用價值。
晃神間，手機突然收到程妙妙發來的視頻。
視頻中，顧衍正將程妙妙介紹給合作夥伴。
二人十指緊扣，儼然一對恩愛夫妻。
老客戶劉總瞥了眼程妙妙微微隆起的小腹，出言打趣：
“顧律師這享盡齊人之福的本事，咱們可羨慕不來。”
顧衍笑着搖搖頭，壓低了聲音。
“實不相瞞，我和妙妙其實相識得更早。”
“若不是當年我母親介意妙妙的過去，以死相逼，我們應該早成眷屬。”
“現在我終於有了保護她的能力，也算是熬出頭了。”
比視頻更直白的，是程妙妙挑釁的信息。
【聽清楚了？你才是我和阿衍之間的小三。】
【豪門千金又怎樣？這些年只要我勾勾手，你男人就會第一時間回到我床上！】
原來所謂車禍失憶，不過是程妙妙登堂入室的一場戲。
一股惡心從心頭涌了上來，我跑到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我一直以爲，顧衍和我一樣，都是最愛幹淨的人。
婚前每次親密，我們總會在最後一步停下。
只因他說，要把完整的我留到婚禮那天。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那具和我緊緊相擁的身體，早就和另一個女人無數次抵死糾纏。
緩過來後，我將視頻和信息保存，發給家族律師。
然後找到做房地產的閨蜜，把這棟曾經的婚房掛牌出售。
推着行李走到玄關時，顧衍突然推門而入。
隨之進門的，還有一陣濃鬱的酒氣。
我被熏得有些頭暈。
我酒精過敏，即使婚禮那天一群兄弟勸酒，顧衍也滴酒不沾。
唯一一次見他喝酒，還是他成爲律所合夥人的慶功宴上。
看來今天，他是真的很高興。
顧衍的目光落在我的行李箱上，微微皺眉。
“你要去哪？”
“不去哪。”
我垂眸避開他探究的眼神。
“李太組織了一個慈善拍賣會，我收拾點舊包去當拍品。”
聽到這句拙劣的解釋，他卻輕輕鬆了口氣。
“我就是怕你置氣，才讓我媽和妙妙留在宴會廳待客，自己先一步回來。”
“還餓着吧，我給你帶了最愛吃的金絲卷。”
“吃完這些，就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我接過他手裏的打包袋，反手扔進垃圾桶。
“不氣，你回去陪程妙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