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姝,你提了99次結婚申請,現在終於如你所願了?”
許洲衡的聲音依舊那麼清冷。
我猛地抬起頭,才發現自己竟然重生在了領證這一天。
眼前這位跟我青梅竹馬十五年的團長許洲衡正把結婚證塞進我的布包裏。
上一世,我因爲許洲衡愛上了來改造的資本大小姐林雨薇,去了團部大鬧。更是不管不顧提了99次結婚申請。
他迫於壓力無奈選擇同意。
而許洲衡爲了替林雨薇守身如玉特意造了個假證,我卻守着這份假的結婚證欣喜於他的回心轉意。
不僅爲他生兒育女,更是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
直到他要咽氣時最後的錄下的生前遺願,竟然是葬在已經故去半年林雨薇的墳墓旁。
就連我辛苦生下的子女都對許洲衡這份深情感嘆不已,逼着我跪在他們墳前磕頭道歉,斥責我蹉跎了他們本該比翼雙飛的一生。
這段錄像被子女公之於衆,我被網爆了整整一年。
最後無奈從天台一躍而下。
重活一世,我竟然回到了拿到假證的這一天。
許洲衡,我這次成全你的深情。
什麼團長夫人,我不稀罕。
我要開啓我自己的人生。
......
許洲衡看着我臉上並沒什麼欣喜的表情,眉毛也皺了起來。
“我已經跟你結婚了,你就不要再爲難雨薇。”
不等我回答,許洲衡轉過身就上了自己的專用軍車,把我丟在了馬路上。
我看着他筆直挺拔的背影,眼裏那滴眼淚才掉了下來。
在林雨薇沒出現之前,我跟許洲衡是部隊大院裏有名的情侶。
不僅雙方父母是戰友,我跟他的生日也只差了八個月。
幼兒園的第一顆糖是許洲衡偷偷塞給我的。
高中被小混混圍堵是許洲衡幫我解了圍。
成年後,他更是成爲了整個軍區最年輕的團長,成爲大院裏各家爭搶的準女婿。
那時許洲衡拒絕了所有人,單膝跪地牽着我的手承諾非我不娶。
直到那天,他接到帶資本大小姐林雨薇下鄉的改造任務。
林雨薇對他一見鍾情,更是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第一次,她闖進我們的大院大聲表白,被許洲衡罰站軍姿三個小時。
第二次,她將許洲衡送我的手絹撕毀,被他帶去在田地裏勞動了三天。
第三次,她在新年晚會上穿着引人注目的短裙,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看着許洲衡的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不由分說拉着林雨薇就走了出去。
婚禮在即,我不想許洲衡因爲體罰她造成不好的影響。
剛跟過去,就聽到了許洲衡厲聲呵斥的聲音。
“誰準你穿成這樣的!”
下一秒,卻看到許洲衡脫下了軍裝蓋在了林雨薇的腿上,將她拉進懷裏唇齒交融。
“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我嫉妒的發瘋。”
我站在兩個忘情的人身後,只感覺天旋地轉。
那糾纏的喘息聲像條毒蛇鑽進我的耳朵,我再也忍不住沖出去大聲質問着許洲衡。
他面帶愧疚,擋在林雨薇身前。
“不關她的事,是我沒管住自己的心。晚姝,我們在一起太久了,久到我們就像親人一般。”
“也許,我們根本不是愛情。”
林雨薇也跪了下來,白嫩的膝蓋在土地上磨的通紅,“我是真的喜歡許團長的,晚姝姐你就成全了我們吧!”
我執念太深,根本不能接受許洲衡的背叛。
可我沒想到竟也因此毀了自己的一生。
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我整理好心情,出門辦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去學校拿回我的留學通知書。
第二件事,是拿着許洲衡給我的五百塊彩禮匿名寄給了那個男人。
上一世我一躍而下後,那些路人看着我的屍體滿臉嫌棄,甚至吐了口唾沫。
只有那個人替我收了屍。
仔細算算現在他應該正是困難之際。
這五百塊就當是我對上輩子恩情的謝禮。
辦完這一切,我才回了部隊大院。剛推開門,就看到許洲衡陰沉着臉坐在客廳看着我。
“一天沒有回來,你去哪了?我已經隨了你的心意,還要鬧什麼脾氣?”
他的手指不斷在桌子上敲擊着,我知道這是許洲衡不耐煩的表現。
“我沒鬧脾氣,我現在可以跟你去團部承認錯誤,撤銷對你的結婚申請。”
許洲衡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扯了扯嘴角忍不住譏諷,“婚姻大事是兒戲嗎?你鬧了那麼多次,證也領了你現在說可以不結婚了?”
我垂下眼眸,心裏一陣發笑,他也只是爲了林雨薇罷了。
前世因爲我鬧到了首長面前,組織決定把林雨薇送到更艱苦的高原地區。
爲了保全她,許洲衡不得不答應跟我在一起。
就爲了還林雨薇一個好的歸處。
“你也知道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給我辦假證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也關乎我的一輩子!”
我剛開口,他的隨從就跑了過來,瞬間將我的話淹沒。
“許團長,林雨薇在田裏勞作割破了手指,吵着要見你。”
許洲衡猛地站起了身直奔大院後門的田地。
我隔着那道門遠遠的看着他跪在林雨薇身前,小心的捧起林雨薇的手輕輕吹氣。
在一起的那些年,每次我受傷掉下眼淚,許洲衡都嚴肅的看着我。
“我們是戰士要保家衛國的,身爲家屬你這麼嬌氣可不行。”
漸漸模糊的視線裏,許洲衡爲了哄林雨薇開心拉着她的手在田間跳起了雙人舞。
那是我以前求他好多次學習一下舞步,可以跟我一起出席舞會。
每次許洲衡都以自己是軍人,不合規矩爲由拒絕。
原來他真正愛上的那個人是可以撒嬌,甚至可以打破他心裏的規矩。
我只是他過去生命裏最合適的人。
從不是那個偏愛。
我擦了擦眼淚,開始收拾着七天後出發要帶走的行李。
許洲衡,我跟你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可我沒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
“晚姝,你不是才來拿了錄取通知書,怎麼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