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大伯母臉色由白轉青，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
我又轉向小姨。
“小姨，法院的破產清算裁定書是公開信息，案號我都記下了。”
“要不，我現在就上網查出來，當衆念給您聽聽？”
小姨胸口劇烈起伏，手指着我，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表姐朋友圈裏發的那輛白色寶馬，是730Li吧？”
“上周我幫導師做項目，查資料時正好看過這家公司的資產抵押清單。”
“那輛車就在清單第一頁，車牌尾號XG886。”
“原來姐夫公司半天的利潤，還不夠還銀行貸款的利息。”
“那確實挺高的。”
小姨手裏的茶杯哐當一聲落在碟子上，茶水濺了一桌。
幾秒鍾後，伯母猛地站起來，手指尖幾乎戳到我臉上：“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兒子入職是總部特批的！流程沒走完當然查不到！”
小姨也拍着桌子，茶水濺得更開了：“就是！我女婿買什麼車要你管？”
“頂配寶馬哎，豪車哎，怎麼可能被抵押？”
“你一個還沒出國的學生也懂這些？我看你就是純嫉妒！”
桌上其他親戚像炸開的蜂窩，嗡嗡響成一片。
“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
“上個名校就飄了，連長輩都敢頂撞。”
“小嘴叭叭，也太毒了。”
“就是，秀英和玉梅以前還抱過她。”
“現在的年輕人啊，眼裏根本沒有長輩......”
我站着沒動，等他們聲音稍微低下去一點，才開口。
“伯母，那家五百強的全球招聘凍結令是內部公開信息，所有特批入職都需要SVP籤字。”
“您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我學長把郵件截圖發過來。”
“大家一塊兒看看，上面到底有沒有特批記錄。”
伯母臉色由紅轉青，一語不發。
我沒停，又轉向小姨。
“小姨，那家公司的資產抵押清單是法院公開可查的。”
“最新備案是這個月15號，抵押物明細裏明確寫着那輛寶馬730Li。”
“法院案號我也有，要不現在上網查出來，當衆念給您聽聽？”
小姨胸口劇烈起伏，手指着我半天，卻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一個堂舅皺着眉開口：
“陳悅，就算你知道點事，也不能這麼跟長輩說話。”
“你爸媽還在這兒呢，太不懂規矩了。”
我看向他，語氣平靜：
“堂舅，規矩是講給懂得互相尊重的人聽的。”
“她們當衆造謠我被包養的時候，講規矩了嗎？”
桌上瞬間又安靜了。
一直沉默的我爸猛地吼了一聲：
“夠了！你閉嘴！考上個哈佛就了不起了？沒大沒小！”
我媽趕緊扯我袖子，聲音帶着哭腔和懇求：
“悅悅，少說兩句，快給你大伯母小姨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啊？”
以前這種時候，我通常會低下頭。
但這次，我沒有。
我轉向爸媽，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爸，媽，我敬她們是長輩，忍了這麼多年。可尊重是相互的。”
“她們一次次踐踏我的努力，貶低我們的價值，你們每次都讓我忍。”
“難道以和爲貴，就是她們可以隨便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們還要賠笑臉嗎？”
“十五歲我考上少年班，大伯母一句話就讓媽悶悶不樂好幾天。”
“高三我拿到全獎出國，小姨幾句風涼話，爸連慶祝酒都不擺了。”
“三年前我本科畢業，因爲她們幾句話就沒了下文。”
“這些事，你們難道都忘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