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畢業在即，我拿到了哈佛博士錄取通知書。
在這個家，女孩的優秀是原罪。
從小到大，我拼命讀書。
換來的只有親戚們“讀這麼多書誰敢娶你”的嘲諷。
家族聚會上，通知書還沒焐熱，大伯母就嗤笑一聲：
“哈佛？聽說現在給錢就能上，別是野雞項目吧？”
“你爸媽攢那點錢不容易，可別打了水漂。”
小姨緊接着用鄙夷的眼神掃視我：
“女孩子讀成老姑娘，腦子都讀傻了。”
她晃着手腕上的金鐲子，意有所指：
“你該不會是爲了錢，被人騙出去當那種陪讀吧？”
“還不如你表姐高中肄業跟着老板混呢。”
滿桌的哄笑聲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我看着爸媽，他們像極了做錯了事的孩子，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碟。
一言不發。
心裏最後那點對親情的期待，碎了。
我將紅酒杯重重嗑在桌上。
“大伯母，您這麼懂留學，看來是提前爲堂哥鋪路了？”
“他那個保送清華的資格，怎麼教育部查出是集體作弊？”
桌上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
不等她反應，我轉向小姨：
“至於表姐嫁的那位老板......”
“他家公司前天已進入破產清算程序，欠債九個億。”
“表姐那輛嶄新的寶馬，是抵押給銀行的資產之一。”
“您這金鐲子，趁早掂掂分量，別也是鍍金的。”
看着大伯母和小姨瞬間煞白的臉，我心底涌起一股冰涼的快意。
這些年來，她們沒少在我和我爸媽心上扎針。
十五歲那年，我跳級考上少年班，興高采烈地把錄取函拿回家。
大伯母正好在，瞥了一眼，涼涼地說：
“女孩子家，跑那麼遠住校，心都跑野了，以後哪個婆家敢要？”
我媽臉上的笑容當時就僵住了，連夜失眠，反復問我能不能不去。
高三畢業，我拿到常春藤本科全額獎學金，小姨直撇嘴：
“哎喲，跑那麼遠，花那麼多路費，回來一趟多難？”
“女孩子青春就這麼幾年，在國外熬成老姑娘，回來誰接盤？”
“看我閨女，高中一畢業就知道和大佬談戀愛，現在多安穩。”
我爸本來想擺酒慶祝，後來也就沒了聲息。
三年前，我以榮譽畢業生身份本科畢業，家裏商量辦個簡單的慶祝。
大伯母在電話裏對我媽說：
“嫂子，不是我說，姑娘家書讀得越高，這眼光就越高，以後更找不着對象了。”
小姨更是直接：
“畢業了不趕緊回來找工作掙錢，還在外面瞎混？這錢留着給兒子買房不好嗎？”
最終，慶祝的事不了了之。
我曾經問過爸媽，爲什麼她們總看不得我們家好？
爸媽總是息事寧人：
“少說兩句，一家人，鬧翻了讓人看笑話。”
“她們就那張嘴，心不壞。”
我一直告訴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等我真正出息了，就好了。
可今天，我拿着哈佛的全獎博士錄取書，換來的依舊是詆毀和污蔑。
那口憋了十幾年的氣，頂得我心口發疼。
這時，大伯母猛地喘過氣來，尖聲道：
“你胡說什麼！我兒子那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嫉妒他！”
小姨也趕緊幫腔：
“就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我女婿的公司那是戰略重組！什麼破產，你聽誰瞎說的？”
我站着沒動，等聲音稍歇，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大伯母，教育部官網公示中，白紙黑字寫着確認作弊，取消保送資格。”
“您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鏈接發到家族群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