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老芽炒雞蛋沒吃到嘴裏,胡林直呼上當了,原本有多期待,看到清湯寡水的午飯就有多失望。
過了飯點他也不像往常一樣和家裏的兄弟們出去玩,就蹲在大門檻上等陸湘回家。
明知道就算把人等回來了,也不可能單獨給他炒。但胡林一門心思都在吃上,顧不得那許多。
老二媳婦趙紅芬從窗戶口往外瞧了瞧,不滿的埋怨着:“看你娘整的這事,把孩子饞蟲勾出二裏地來就這麼晾着。還說炒十個,過年我都沒見整過十個,明顯就是忽悠人玩兒的。”
說起炒雞蛋她也饞得慌,嘴裏不停的分泌口水。那可是雞蛋,誰不愛吃?
胡有才仰躺在炕上,閉着眼回了一句:“不年不節的吃什麼雞蛋,村裏哪家雞蛋不是攢着換錢的,有那閒功夫扯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多歇一會。”
“又不是我提起來的。”趙紅芬嘟嘟囔囔幾句,那雞蛋換的錢又進不到她的口袋裏,老太太手裏的東西,能扒拉出來誰不扒拉?
別說是炒十個雞蛋了,二十個她都沒意見。
她還想着老太太難得大方一回,誰承想竟然只是嘴上大方的。
眼見着沒人搭話,趙紅芬轉了個身也閉眼躺下,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腦子裏全是吃雞蛋的畫面......
胡林到底是沒白等,挖了一晌午的土坷垃,終於見到陸湘的影子。激動的他把手裏的細樹枝一扔,從門檻上彈射起來就往奶奶身邊跑。
“奶,晚上能炒雞蛋嗎?”人還沒到近前,話便先脫口而出了。
陸湘:......
白感動了,還以爲是惦記她,原來是惦記雞蛋。
“吃。”雖是這樣吐槽,但陸湘也沒什麼所謂,她都不惦記這些孩子,怎麼可能指望人家惦記她。
胡林一蹦三尺高:“炒雞蛋,炒雞蛋!哦哦~我要吃雞蛋!”
陸湘拉了他一把,在唇邊豎了根手指頭:“雞蛋可要等到晚上,眼巴前還有糖塊能吃上,你想不想要。”
胡林眼裏光芒閃爍,這麼幸福的嗎?得虧他沒放棄,好日子終於輪到他了。
胡林捂着嘴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吃獨食是絕對不會宣揚的。
祖孫倆一前一後的進了裏屋,等陸湘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一副手套遞給他時,胡林憋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還以爲奶奶的“心肝寶”位置終於有他胡林的一席之地了呢。
結果糖塊沒等到,等來了一副手套。
這一天到底是什麼事,期待——失望——期待——又失望,被情緒裹挾的胡林感覺全世界他最可憐,腦子裏的悲傷一層層疊加,馬上就要沖破閘口了。
陸湘把手套塞到他手裏,又打開了櫃門鎖。
等遞給他硬糖的時候才發現胡林的小臉上都掛泥湯了。
陸湘嚇了一跳:“這是咋了,不想給奶奶幹活啊?沒事,不勉強昂,快出去玩吧。”
胡林一把搶過糖塊,另一只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沒,沒,就是眼裏進沙了。”
陸湘沒再追問,小孩的心思大人還是別猜了。
不過忽悠小孩她在行。
“下午抽時間摘一筐螫麻子回來,那玩意扎手,帶上手套再掐。這活兒我只交給你一個人,咱家別的孩子都不知道,晚上吃完炒雞蛋再來拿糖。”
言外之意,你得珍惜這個機會。
胡林連連點頭,獨一份的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工資”。
目送胡林蹦蹦跳跳的跑出去,陸湘開始上架多餘的刺老芽,晚上炒也用不了多少。
螫麻子這野菜也沒有刺老芽貴,一斤售價10.4。
三斤也趕不上刺老芽一斤的價,但這東西量大。
因爲螫麻子渾身帶刺,不管是生的還是超過水的,一不小心碰着了都蟄人。
村裏人采摘螫麻子的不多,每天讓小童工摘一筐,至少能掛上去六七斤。
螫麻子能鮮嫩上一個月左右,她能掙兩百來塊呢,雖然是夕夕幣。
夕夕幣除了提現不合適,哪哪都合適。
裏面的商品可以稱得上價廉,至於物美不美,只能說與價格成正比。
掛完商品鏈接,陸湘終於空出時間來解決自己的午飯。
她“觀察”裏面的酸辣粉有幾天了,明知是垃圾食品,卻無法擺脫垃圾食品對自己的誘惑。
剛準備擼下來,“貼心小棉襖”胡餘上線。
“奶,中午你沒回來,我就把飯留鍋裏了,現在要不要吃?”
老胡家的飯限時限量,回來晚的只能等下一頓。
不過老太太作爲一家之主是例外的,沒有誰的飯都得有她的。
自從激發了金手指,陸湘每天給自己加餐補充營養。
好吃的吃多了,家裏那幹巴拉碴的飯就更入不了她的眼。
爲了避免難爲自己,她有一段時間沒去堂屋吃了,只讓人給她送到屋裏來。
家裏的飯她也沒浪費,掰上一小口其餘的就分給送飯的胡餘。
今天她惦記着酸辣粉,也懶得裝樣子了:“今天不吃,不用端。”
胡餘爽快的應了聲,她就說嘛,奶現在是個“仙兒”,每天吃東西就是爲了糊弄周圍的人。
想當年大姐一到晚上進了被窩就講鬼故事嚇唬她和二姐,那些鬼啊、怪的不是吃人就是吸人氣,從來沒聽說過吃二合面餅子、野菜糊塗粥的鬼。
剛開始她也挺害怕的,生怕被奶奶吸走精氣。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除了一開始貪圖那一口吃食才忍着膽怯往上湊合,現在她心裏多了許多底氣。
原因無他,她和新奶奶接觸的時間不短了,“她奶”吸了這麼長時間,自己都活蹦亂跳一點影響沒有,證明不是馬上就要認性命的。
不僅她自己沒事,家裏其他人也沒有變成幹巴人。
可見沒有同學之間偷偷流傳的故事那麼邪乎。
既然如此那就讓奶奶吸她吧!